第304节(2 / 2)
然而这就是他现实的童年。
他慢慢长大,他妈妈也渐渐人老色衰,愿意带他妈妈去旅馆的少了,他妈妈带人回家的次数就多了。
客人当然是不愿意看到家里有小孩子的,尤其还是脏得衣服都辨不清颜色的男孩子。
所以周彬晚上是不允许回家的,客人什么时候走,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尽管每次回来他都尽量轻手轻脚,可偶尔还是会吵醒妈妈,他妈妈就会摔东西骂他:“你个腌臜
', '')('<!--<center>AD4</center>-->鬼,怎么还没让人拐了?!打瘸了要饭也是个营生!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狗东西?!就会吸我的血!”
每每这种时候周彬都不敢吭声,更不敢上床睡,狭小的出租屋,只能放下一张不大的床,他最爱缩在床与窗的夹缝,能离妈妈近一点,还不用挨骂。
然而妈妈的脾气还是越来越不好,客人越来越少,扫|黄打非也愈演愈烈,妈妈被抓过两回,借着周彬的光,只罚了钱没有坐牢。
可派出所挂了号了,再想重操旧业更难。
他妈妈只能随便找了个男人靠上,那男人有家室,他妈妈连二奶都算不上,只是个玩物,每个月给点小钱就能随便玩弄打骂的那种。
男人打妈妈,妈妈敢怒不敢言,还指望他的钱过活,只能把怒气撒在周彬身上。
周彬既要挨男人的打,还要挨妈妈的打,每天过得胆战心惊,一见男人来,扭头就跑,等男人走了再回来,毕竟妈妈是女人,打得总没那么疼。
他跑了,妈妈就要一个人面对那男人,虽然不是每次都会挨打,可精神压力足以让一个人扭曲,他妈妈越来越暴躁,稍有一点不顺心就非打即骂,后来打不动了,干脆把周彬锁进衣柜,不给吃不给喝,看他饿得奄奄一息抱着她的腿哭喊妈妈我错了,她就觉得浑身舒畅。
最开始只是锁一两天就会放他出来,后来一锁一个礼拜,想起来了就给口饭吃,想不起来他就在里面饿着,敢跑就拿棍子敲他。
有次他妈妈忘了给他放痰盂,连着两天都没开柜门,男人来了,闻见臭味发现他蜷缩在衣柜里,脏兮兮的裤子上沾着肮脏的排泄物。
“玛德!恶心死老子了!你个臭要饭的狗杂种!”
男人一边咒骂一边解开裤子,浇得他睁不开眼,看他瑟瑟发抖狼狈不堪的样子,乐得笑出了猪叫。
男人当然没有好心地放他出来,反手又锁了柜门,心情大好地跟他妈妈有说有笑,还滚了床单。
周彬蜷缩在衣柜满身腥臊瑟瑟发抖,隔着防潮缝望着床上翻滚的肉块儿,生平第一次感到了恶心。
他们那么恶心还嫌弃他脏,所以他才是这是最脏的那个吗?
那晚,周彬吐了,翻找垃圾桶的剩饭吃都没有吐过,第一次吐得稀里哗啦,浑身抽搐着昏厥在了衣柜里。
【我怎么没生下来就掐死你?!脏狗!滚!】
【狗东西,有娘生没娘养的!】
【脏死了滚远点儿!】
【你个腌臜鬼!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狗东西?!】
【恶心死老子了!你个臭要饭的狗杂种!】
咒骂他的污言秽语不断在脑海徘徊,有妈妈的,有男人的,有客人的,也有路人的,梦与现实连接,到处都是鄙夷的目光。
从那之后,衣柜成了周彬的噩梦,他妈妈却更执着地把他锁在里面,一锁就是三年。
放出他的契机是因为他妈妈无意间看到了电视里周耀全的专访,认出了他就是当年睡了一夜就给了她两千块的男人。
十年前的两千,那真不是一笔小数目,他妈妈得瑟了很久,记得格外清楚。
最重要的是,周彬和他眉眼十分相似。
他妈妈仿佛看到了救星,生平第一次把九岁的周彬收拾的干干净净,在他激动地眼圈泛红的视线下,第一次温柔地叫了他声“彬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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