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生长(2 / 2)
再后来,一个去其他村子干活的村民,意外地带回来一个骇人的消息:阿婆养着的双生子,竟是天生不祥的棺材子!
消息如同瘟疫散开,村子里人心惶惶,唯恐避之不及,连那茅屋周遭的空气都不敢呼吸。
村民们想要驱赶这不祥的叁个人,被村长拦住了。
“婆婆一把年纪,娃娃又这么小,要是撵出去了,不是活活逼死人家吗?造孽啊!”
怜悯的言语,强压下驱逐的声浪,可他的目光却透着贪婪的算计——阿婆年纪到底是大了,还有几年活头?藏在她身上的那点宝贝,迟早落入他的手里。
一个念头在她的心底炸开。
除了阿婆和哥哥,这世上没有一个好人。
她开始好奇自己的生母,时常追问阿婆,可阿婆怎么也不肯透露,直到她五岁那年,阿婆得了急病,在咽气前,阿婆向她描绘出她生母的模样。
一个平平无奇的异类,外形与村子里的女人没什么区别,毕竟是生长在同一片土壤的野草,开不出花儿。不过与其他野草不同的是,她是歪斜的,长长的叶子从杂草丛里探出头来,偏要瞧瞧外边的天地。可这是有代价的,她需要拼死汲取养分,方能稳住根脚,免遭风雨压折。
当杂草丛里的野草伏地守根时,她涉险入山狩猎采药,换取银钱,可满载而归的次数少得可怜,大多时候两手空空,一无所获。在那些守根的野草被割走时,她仍在外面游荡,做跑堂,当染工,跳大神,为了谋生,她干过偷鸡摸狗的勾当,还和贼匪一起打家劫舍。
许是有过狩猎的历练,她不怕杀人。她也深知,如果她不杀人,她就会被人杀掉,连皮带骨,生吞活剥。
后来,那些被割走的野草又长了一茬时,她披着一身虎皮,提着一匣染血的珠宝回来了。
她是大着肚子回来的。
有了虎皮与珠宝,她便有了底气,不愿再过刀口舔血的日子。
当旁人探问孩子的父亲是谁时,她都会抖出一身虎皮,风干的血仍散发着浓重腥气,吓得旁人四散逃窜,闭口藏舌。
对于她而言,这是她的孩子,便足够了。
不过,天违人愿,在她即将临盆的深夜里,一头猛虎破门而入,它是来找她报仇的。她与猛虎殊死搏斗,熟络而又炙热的鲜血喷薄而出,浸透她的身体。最后,猛虎死了,她也倒在了血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