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2 / 2)

“温娘子,您今儿回的这么早?”

南星端着水盆出来倒水,见到在院子外头发愣的温娘,出声打招呼。

温娘犹豫着:“你家娘子在么,我有些事情想要同她说。”

许是刚用完饭,姜樾之还在院中消食,听到她的话便径直走了出来。

随意将头发绾起,只别了一只木簪,外套了一身素白的袄子,衬得那一张脸清丽绝伦。院旁是一条从高处落下的泉水,涧泉争喷薄,江岫相萦绕。

她立在那,泉下女,芙蓉姿。萧瑟的晚秋,都因为她增添了几分颜色。

“温娘寻我有事?”

温娘将这几日帕子所获利的铜钱递过去:“今儿遇到个奇怪的小郎君,他一眼就相中了你的梨花。反应古怪,说是再有这样的图案,花多少钱也要给他留下来。”

姜樾之凝眸,指尖有些不可察地颤抖:“看样子我是露馅呢,这梨花也不能绣了。”

温娘心知不该去探索她的过往,就像她一样从不过问,为何自己一个弱女子生活在这深山老林里,还毁了容。

她也不同情任何一个男人的下场,女人会失望会绝情离开,定是有她的道理。

“既然如此,我先回去了。”

姜樾之点头:“山路崎岖,温娘小心些。”

这山上只有她这一间小院,温娘是离她最近的邻居,也要爬上一段山路。只是没想到这样一个隐蔽的地方,还是会被发现。

温娘颔首:“我这几日少来寻你,若有什么需要的,你让南星竹沥递个话。”

“多谢。”

姜樾之道了谢,送走温娘的一瞬间,山林葱郁如今叶子凋零,只剩光秃秃的枝干,那道白色的身影便格外明显。

温娘转身也瞧见了他,惊觉对方竟然如此狡猾,单凭一朵梨花便确认与自己有关,竟然还跟踪自己上了山。

“你——”温娘指着他。

姜樾之忙拉住她:“无事,温娘先回吧,我单独同他说说。”

温娘叹了口气,背上自己的行囊离开,经过柳时暮时狠狠瞪了他一眼。

柳时暮就躲在树后,明明知道她也看到了自己,一双腿像是被灌了铅似的沉重,难以迈开步伐。

二人遥遥相望,姜樾之面无表情,柳时暮眉眼动容。

连南星竹沥都察觉事情不对,双双退到院子里去了。

好半晌,姜樾之似乎是受不住这般冷凝的气氛,道:“若是不过来,就早点下山去。”

柳时暮得到她的恩许才能迈开那沉重的步伐,一步两步,好似在梦中常常发生一般,遥不可及,一碰便碎。

直到伸手将她拉入怀中,真实的触感,真实的香味,才敢确认这不是一场美梦。

禁锢在身上的手用力得似乎要将她嵌入骨血,耳边是压抑已久的喘息。

见他这样,那些绝情的话好似一下消散。无论她跑到何处,他都要找过来。可一次次的拒绝,只会一次又一次将他伤得更深。

叮咚的泉水声音好似凝固了,风声也不在了,只余他低低的哭声。

“枝枝——”柳时暮再也无法克制内心的思念,又害怕她会再次离开逃走,只能执拗地将她抱得更紧。

脖颈传来一阵温热,二人交颈相拥,泪水渗透进肌肤之中,当真是灼热得慌。

“哭什么。”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只字未留一个人离开。担忧恐惧绝望,每天每夜都在折磨着我,姜樾之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柳时暮控诉着,双臂却没有松开的迹象。

“我本就是一个这么狠心的人,如今可看清了我的真实面目。赶紧离我远些,免得头破血流遍体鳞伤。”

“我不。”柳时暮眼泪全数落在她肩上,“这一回我一定牢牢看住你,绝对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姜樾之也快被潮水般的思念窒息了,原以为不再相见,感情就会随之消散。原来并不会,所以一时竟然同阿娘感同身受了。

姜樾之想要回抱他,可又想到那宫墙深深,那九五之尊的威严压迫。

若是知道自己同阿娘一般,爱上一个小倌,柳时暮会是什么下场。

他绝对不可能成为第二个秦笙那般好运的。

思忖中,那人已经悄悄捧上她的脸,小心翼翼地靠近。

姜樾之望着那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