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1 / 1)
(' 以方牧昭的体格,小升初可以上体校,起码能混到一份体面的工作,比如教练之类。 方牧昭:“专戳人痛处。” 任月:“我就是高考没考好,只能当技师,当不了医师。” 她先暴露伤口,并未能换来方牧昭的坦诚,也许在他看来,她的偏差是无病呻吟,落差远没有他的大。 任月第一次小心翼翼岔开话题,“全部要剥完么?” 方牧昭:“壳厚,剥完也没多少。” 任月:“笋要怎么煮?” 方牧昭:“焯水去涩味,跟五花肉爆炒。想学?” 任月:“脑子学会了,手不听话。” 方牧昭:“你是懒。” 任月:“给你表现的机会。” 剩下最后几根笋,任月罢工,脱了手套扔垃圾桶。 方牧昭:“下午我要出去一趟。” 任月:“你提前打招呼我还有点不习惯。” 吃过久违的家常饭,方牧昭像以前一样提垃圾下楼,再没有回来。 任月好像一个驿站,偶尔接待过路的方牧昭,她是主人,却是他在招待她。他们不像纯粹的恋爱,也不像单纯的炮友,形成一种微妙的互惠关系。 找到一个精准描述之后,任月似乎对方牧昭降低一点期待,放松一点对他的信任要求。 但没能持续多久。 次日上班,万修主动坐到任月那一桌,那晚她找他打听小谢,留下未完待续的尾巴,他正好借机续上。 万修:“小月,你那天怎么要打听那个小谢?” 任月跟方牧昭学了一点打太极的功夫,没有正面回答,说:“还有八卦?” 万修:“大着呢!” 妇产科是医院的八卦圣地,每天都在上演爱恨情仇,哪床孕妇丈夫没来,哪床来的男家属不是丈夫,只是最平淡的日常。 任月:“小谢老公没来?” 万修:“你说对了!那晚送来的男人不是她老公,第二天来的中年老板,也不是老公。” 任月:“情人。” 万修:“他否认是胎儿父亲啊。” 任月转不过弯,方牧昭说小谢是他老板的情人,怀的是老板孩子。 谁在撒谎? 任月:“谁是胎儿的生物父亲?” 万修:“没出现,也没说明。” 如果胎儿没出现遗传病,生物父亲倒非一定要出现。 万修来到他更加好奇的部分,“小月,你认识这个小谢?” 任月:“也不算。” 万修:“我看你那晚很关心。” 任月之前有求于万修,理应对他坦诚。跟方牧昭相关的部分,她总下意识隐藏,就像藏起她有前科的生父。 也许万修眼里的她,跟她眼里的泥猛一样,背后有着太多不可示人的阴暗。 任月变得越来越像方牧昭,或者说他们暴露越来越雷同的特质,她没有觉得亲切,反而有一丝慌张。 任月含糊:“算是熟人的熟人。” 万修也像面对泥猛的她,没有再刨根问底,他们关系不够近。 方牧昭和小谢老公关系也不够近,奈何对方厚脸皮,缠着他要见小谢。 小谢老公说:“泥猛哥,除夕在瑞丽你说好带我见我老婆啊!” 方牧昭:“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带你?” 小谢老公:“泥猛哥,这不地道啊,明明说好——” 方牧昭冷眼打断,“你搞清楚点,脑子丢瑞丽了?” 小谢老公拼命回想,当时方牧昭只说还想见老婆就给他开车,没说带他见。 小谢老公咬得牙齿都碎了,忽听方牧昭自言自语:“我这个人一向向前看,很少回头看。有时别人跟踪我,我不一定及时察觉。” 小谢老公灵光一闪,忙道:“谢谢泥猛哥提点!” 方牧昭:“我说什么了?” 小谢老公还不算蠢到家,“没有,泥猛哥你什么也没说,我也没跟你说过这件事。” 方牧昭送李承望去医院,途锐后缀着一条小尾巴,他没特意提醒,李承望闭目养神,没发现。 方牧昭还了小谢老公一个人情,以后不指望用得上他,起码短时间内,他不会来骚扰。方牧昭还不想要小尾巴。 但意外发现一条。 是夜,方牧昭送李承望回别墅,换回货拉拉,开向金枫花园。 快到目的地,后视镜出现一辆可疑车辆。 方牧昭对李承望一伙人名下车辆了若指掌,后车如果不是套牌,应该属于大胆坚。 看来那一枪不够解恨,大胆坚对他还没放下怀疑。 李承望也不见得完全信任方牧昭,但他不像大胆坚直肠子,表露在脸上,肆意树敌。 方牧昭在下一个路口往回拐,大胆坚紧咬不放。 货拉拉拐上一条车流量少的路,方牧昭忽地 ', ' ')(' 别停大胆坚,险些被追尾。 他降下车窗,偏头盯着后视镜,只见大胆坚开门下车,身影越来越近。 大胆坚扒着货拉拉车窗,皮笑肉不笑,打量寒酸的内饰。 大胆坚:“还开你这破车,我叔亏待你了?” 方牧昭把荷叶换成和天下,已经引起任月怀疑,若再张扬换车,她估计不愿再见他。 其他女人盼着自己男人发达,任月却担心他突然大富大贵。 方牧昭:“车是男人的第二个老婆,这是我第一辆车,我有初恋情结。去云南吃灰两个月,回来热车,有问题?” 大胆坚:“别给我叔丢脸。” 方牧昭:“大晚上跟着我,有什么指教?” 大胆坚:“这路你家的?只准你开,不准我开?” 方牧昭冷笑:“大胆坚,那一枪之仇我还没跟你算清楚,你他妈少在我面前装。” 大胆坚装腔作势,“是哦,我好怕怕,你来打我呀!” 他做了一个往太阳穴开枪的手势,“咻——嘣——!哈哈哈哈!” 若大胆坚头上长毛,方牧昭早一把薅住,将他狠狠往窗框上磕。 要不就猛踩油门甩掉他,物理意义上的甩飞。 方牧昭握着手刹的手暴起青筋—— 倏然间,方牧昭的裤兜震动,两部手机叠一起,在逼仄车厢里,动静格外大。 大胆坚也注意到了。 他挑眉,阴笑:“你电话响了,怎么不接?” 方牧昭:“我耳朵没聋。” 他欠身掏出不断震动的手机,给大胆坚展示屏幕。 10010。 联通客服。 然后挂断。 方牧昭:“还有话说吗?” 大胆坚老脸发绿,跟一颗长霉卤蛋一样。 方牧昭像赶狗一样,甩甩手:“没有滚开,老子要回去睡觉。” 货拉拉不由分说启动,破旧车身猛震,抖掉大胆坚。 方牧昭往李承望小区开,东拐西绕,终于甩掉小尾巴。 他在一条偏僻的辅路临停,车头灯惊走前方一个在路边尿尿的出租车司机。 方牧昭倒像刚尿完的司机似的,长长舒了一口气,下车打电话。 他回拨10010的电话,等待时长是他应得的惩罚,女朋友难得主动联系,竟然被挂电话,换作是他,也会有脾气。 没拉黑已经是他的福气,何况,任月接了。 任月声音平静:“忙完了?” 方牧昭:“刚不方便接电话,怎么了?” 任月:“你在哪?” 辅路和主路隔了一道绿化带,汽车呼啸声相对远,近处只有虫鸣和躁鹃啼叫。 方牧昭的周围相对安静。 “路边。” 任月:“你、今晚还过来么?” 普通情侣间的请求,对于任月来说,史无前例。她几乎没主动要求过方牧昭在场,是他一次次走向她。 方牧昭的惊喜没能坚持三秒。 如果他的回答是肯定,他会多逗她几句,突然出现在她眼前,还给她同样的惊喜。 方牧昭:“今晚暂时过不了,有什么事你直接说。” 任月:“哦……你吃面了吗?” 方牧昭:“什么面?” 任月:“蛋糕。” 方牧昭飞快搜寻记忆,今天到底什么特殊日子。 任月帮他回忆:“今天不是你生日么?” 对上了,倪家劲身份证上的生日。任月押他去抽血时,看过那张身份证。 方牧昭默了片刻,“你竟然还记得。” 任月:“没记那么久,刚好回头翻到。要晚几天就过了。” 方牧昭:“你给我买蛋糕了?” 任月:“你又不来,想得美。” 方牧昭:“那个是为了上学改的,我的生日不是今天。” 任月没料到泥猛连生日都是假的。 身份证改生日见怪不怪,但泥猛身上经不起推敲的疑点太多…… 任月:“是哪天?” 方牧昭:“你要给我庆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