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1 / 1)
(' 叶鸿哲:“万一韩队成了你以后领导,这个面子还是要给,微信我推给你。” 方牧昭无奈摇头,“门不当户不对,聊不来,以后肯定矛盾多,算了。哲叔,你帮我谢谢韩队的好意,韩队要是一个英明的领导,会理解我。” 九月伊始,方静春退了医院附近的租房,准备回老家打理托人照看近两月的海鲜批发档口。 出发前夜,恰逢任月夜班,方牧昭像以往按响检验科窗口的呼叫铃。 任月匆匆走出来,给他打手势往不锈钢门走。 她坐回当晚的条椅,第一句也是教训:“你那么晚不睡觉,你的肠胃可要休息啊。” 方牧昭:“它们睡它们的,我醒我的,互不打扰。” 任月:“刚出院歪理就那么多,以后我可不想再检你的标本。” 方牧昭笑了下,“我明天回老家。” 任月:“几点出发?” 方牧昭:“六点左右,赶在早高峰前出城。” 任月:“好早,啊,你等一下。” 任月匆匆刷卡开门回科室,片刻后小跑出来,喘着气递给方牧昭一个朱砂红的平安福袋,银行卡大小,正面绣着福顺和平安。 她说:“植物园那个寺庙求的,据说挺灵。” 方牧昭握在手里,“你学你妈啊?” 任月:“那么多话。” 方牧昭笑道:“放哪里最灵?” 任月:“放心上就好。” 方牧昭:“等回来买车,我放车上。” 任月:“也可以。” 方牧昭欠身塞进裤袋,“你不问我什么时候回来?” 任月:“腿长你身上,你爱几时回就几时回。” 方牧昭:“你想我就回快点。” 任月:“你还是待着休养吧,好不容易有假期。” 方牧昭沉默,话题中断,空荡的检验科大厅冷冷清清。 任月扭头瞥了他一眼,歪头困惑,难道她说话太过分? 方牧昭忽然又开口:“我会想你。” 任月:“哦。” 方牧昭:“哦什么哦?” 任月:“听见了。” 任月的心跳原地加速,咚咚咚咚敲在耳边,原本有点耳背,现在像聋了。 她和方牧昭有过更深入的肢体接触,却第一次听见他亲口诉说爱意,以前这可是她的台词。 风水轮流转啊。 任月有一点此仇得报的轻盈。 这颗定心丸直白露骨,专治她的猜疑,哪怕一百个人告诉她,行动比言辞更重要,这一刻任月也抵挡不住甜言蜜语的魅力。 方牧昭又说:“抱一下。” 任月下意识偏身,“痴线,白大褂脏死了。” 方牧昭:“我不介意。” 任月:“我介意啊。” 在工作场所穿着工作服搂搂抱抱,跟偷情没区别。 方牧昭有的是方法,“给我亲一口。” 他的手避开白大褂衣领,扣着任月赤裸的后颈,发丝拂痒了他的手背。 任月:“不要。” 方牧昭:“任医生,你以前没这么别扭。” 任月唇角抽了抽,“这里、有监控……” 方牧昭张望天花板,在医院跑酷期间对摄像头布局心里有数,检验科大厅唯一的监控死角在卫生间公共洗手台处。 场景画面刚出来,那股异味似乎随之而来,压抑了亲密的冲动。 任月留意到他眼神,“喂!我不是那个意思!” 方牧昭只听出一个意思。 任月站起身,兜着双手,想象不出单亲吻不拥抱,“我穿着白大褂上班呢!” 以往急诊标本隔三差五蹦来,今晚不知所踪,一个都没来,天助方牧昭,没人打断他们会面。 方牧昭挨着椅背,搭着扶手,微抬下巴看着她,“你是不想,还是不想在这?” 他们分手的时间不长,旧情残存,肢体接触的记忆还在,没有第三者介入,关系黏黏糊糊,可进可退。 任月:“你好像老想着干这干那……” 方牧昭:“就亲一下,干什么干。” 以前自然而然的亲昵,如今得提前讨论再实践,多少有点败兴。 方牧昭:“你以前一直催我‘换工作’,等我换了工作,你又不愿意。” 任月:“谁能想到你工作跨度能这么大,简直变了一个人。” 她以前对泥猛的工作颇有微词,但能接受他的背景,起码他们的根子一样烂。 方牧昭:“难道我以前不是好人?” 任月:“挺坏的。” 方牧昭:“我要是真的坏,亲你一下就不用讨价还价了。” 任月:“说的就是你以前的行为。” 方牧昭:“怎么没见过你躲?” 任月:“就你那一身肌肉 ', ' ')(' ,躲得开么。” 方牧昭抬臂瞟了眼薄了一层的肱二头肌,像找一只刚刚飞过的蚊子。 他也起身,无声一叹,“难怪你现在躲得开。” 任月顺口说:“明天早出发,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方牧昭:“我最早也要过完重阳才回来。” 任月对农历不敏感,“重阳是几号?” 方牧昭:“下个月七号。” 任月:“那就是过完国庆。” 方牧昭第一次明确归期,任月没注意到她的心底悄悄开始倒计时。 方牧昭:“给我舅扫扫墓,两年没去了。不然可以早点回来。” 任月:“你忙完先啊。” 方牧昭:“以前巴不得我早点回来,现在一点都不着急了。” 任月:“是啊,拴住你了。” 方牧昭忽然抬手,摸了一下任月的脸颊和下颌,像帮忙揩去滑下的汗珠。 亲昵出其不意,轻巧直击心房。微凉的手感如凉风拂面,她刚反应过来,触感转瞬即逝。 方牧昭:“我走了。” 任月怔了怔,他出任务前特地来检验科告别,说的也是这一句。 “方牧昭。”任月叫了一声。 方牧昭止步回头。 任月:“回来记得第一时间来找我。” 方牧昭淡笑,“讲这废话。” 方牧昭从任月眼前消失,活跃在微信里,天天给她发照片和视频,话太多,懒得打字,都用语音。 上班时间,任月都转文字阅读,晚上到家再听一遍他的声音。 方牧昭给任月介绍他家在市场里的海鲜批发档口,四层的自建房的小家,发小家的渔船,和他以前的旧摩托等等。 他每天作息规律如上学,除了不用看书上课,天天锻炼,和昔日老友小聚,偶尔帮方静春开面包车送货。 任月和方牧昭聊天频繁又平淡,像每一对异地情侣的日常聊天。 唯一不同的是缺乏文字调情,隔着屏幕如隔靴搔痒,不像方牧昭的作风,他习惯见面单刀直入。 中秋前夕,之前负责任开济一案的翠田派出所的民警发来微信,叫任月下班有空来一趟所里。 任月问是不是案子有进展,为什么不可以微信说。 民警只叫她过去当面说。 任月疑窦丛生,次日结束夜班后,骑车直奔派出所。 民警将她带向一个房间,跟当初接侯乐那间差不多布局,大长方桌围了一圈椅子,像小会议室。 正对门坐了一个中年男人,四十来岁,面相和眼神带着机关领导气质。 翠田派出所的民警介绍:“这位是滨海区禁毒大队二中队的中队长,叶队,他有点话想单独跟你聊聊。” 民警出去带上门。 任月坐到这位叶警官对面,反应过来,他应该是方牧昭的领导。 叶鸿哲:“任医生今天休息?” 任月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了什么药,心里预设段位在方牧昭之上,如实回答:“刚下夜班,准备回去休息,叶队长有什么急事吗?” 叶鸿哲:“你应该能猜到,是关于你爸的事。” 任月:“找到凶手了?” 叶鸿哲:“命案由刑侦大队管,据我所知,目前还没进展。我来找你谈其他事。” 任月:“你说吧。” 任月透着淡淡的疲惫,语调疏离而冷静,看着不好拿捏。 叶鸿哲:“你爸生前帮警队当过线人,还有一笔线人费没结清,我今天拿过来给你。” 原来不是“钱砖”一事,任月暗暗松一口气。 方牧昭之前说由他拿给她,怎么需要出动一个小领导。 她说:“有劳你跑一趟,这笔钱我不要。” 叶鸿哲:“家属怎么处理跟我们无关,结清费用是我们的必要流程,请你配合一下。” 他递过来一个白色信封和一张需签字的文件。 任月一时没接。 叶鸿哲笑着开导:“警方给的东西,你可以放一百个心。” 任月:“跟放不放心无关,我不想再接跟他有关的东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