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1)

(' 始终像是被定住,一动不动的人。 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终于有了些许反应。 漆黑的瞳仁,透过浓密秀发,看向了说着来接她的司机。 交谈间,纹身男到底还是心里发怵,不知道车里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知不觉间,便退出了距离。 许岁倾从缝隙中钻出,慌忙躲到司机身后。 依旧是低着头,像是害怕到了极致。 就连怎么跟着司机,看他拉开后座车门,让自己坐进去,都恍惚得没了意识。 眼前被雾气蒙住,模糊中男人矜贵的侧颜,如同被上帝眷顾,雕刻般精致。 等她坐下,季斯晏才抬手,吩咐司机,“走吧。” 通往未知的目的地,一路上,车内气氛密闭压抑。 许岁倾身体紧紧贴向车窗,双手绞着,极不安稳。 直到车子减速,停在了半分桥下。 横跨过利菲河,分隔都柏林南北地界。 桥边是一处处色彩鲜艳的建筑,排列整齐有序。 映在清澈的河面,晨曦微闪,波光粼粼。 季斯晏先下车,留着敞开的车门。 许岁倾意会,紧抿着唇,脚步迟疑。 站到男人高大的身形后,视野被遮挡得严严实实。 桥上有少许游客拍照,伴随着记录下来的欢声笑语。 愣怔间,耳边传来季斯晏醇厚的声音,富有磁性。 “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不肯乖乖去上学了吗?” 说完便转身,把手机递到眼前。 许岁倾抬起头,伸出手,讷讷地接了过去。 屏幕已经被解锁,映入眼帘的,是未知号码的对话框里。 她双手捧着,缓缓输入答案。 【因为害怕。】 至于别的,太难堪,不愿意提及。 季斯晏视线向下,垂落在屏幕上的四个大字。 熟悉的话语,再次响起,“我知道了。” 远眺着湖畔,气氛再次安静下来。 把人送回庄园时,云姨早候在门口。 目睹两人远离的背影,季斯晏手指轻敲椅面,声色冷沉。 “找程牧,把看到的长相描述给他,一分不差。” 司机察觉气压骤然降低,屏着呼吸,应了声,“是。” 下午,许岁倾额头蒙着细汗,从噩梦中惊醒。 去浴室洗了个澡,换好衣服,光着脚,还没来得及踩上拖鞋。 云姨站在客房门口,瞧见这幕,不由得哎呀一声。 边给她把拖鞋递到脚边,边把得到的应允提及,“先生刚刚打电话来,说你要是待得闷,可以去小洋楼弹弹钢琴。” 记忆被拉回到,那台价值不菲的古董施坦威。 许岁倾点头,眸子里闪着光,笑眼盈盈。 她换了双平底单鞋,自己走过玫瑰园,沾到了小洋楼门前。 手里的钥匙,是云姨给的。 开门之后,直接走过去坐到琴凳上。 昨天季斯晏调了下音,却因为那偶然的触碰,扰乱了心绪。 也没顾得上,看看到底对不对。 这会儿许岁倾打开琴盖,指尖舞动,简单地按下几个音节。 发出的声响,如听仙乐。 她扬起唇角,弹奏起最爱的《蓝色多瑙河》。 自得其乐的时候,没察觉,门口有男人驻足站立。 悠扬的钢琴声,和定制皮鞋触地后轻缓的脚步声,交相辉映。 季斯晏走到许岁倾身侧,音乐戛然而止。 女孩手中动作顿住,不敢再继续下去。 澄澈的双眸眨了眨,脸上也泛起可爱的红晕。 他凝视两秒,心里某处颤动,克制不能。 琴凳足够长,许岁倾身形纤瘦,自然腾出了不少空间。 季斯晏坐下,状若随意地问,“接下来,想弹什么?” 说话间,两只手也搭了上去。 看起来,像是要和她联弹的样子。 语气罕见地温和,“你随便弹,我看看能不能跟上。” 白皙的指节跟随着身体,也僵硬了瞬。 许岁倾先按下,右手不小心被男人手背擦过。 原本就紧张,此刻又被乱了节奏。 连着好几个音,都没能弹对。 若有似无的触碰,和不断加速的心跳。 却在季斯晏握住她的手时,化作真真切切的实感。 “就像你那天在酒店,尽情享受就行。” 炙热的温度透过肌肤传递,浸入许岁倾心里。 她脸已经红透,微弱的力气挣脱,点了点头。 指尖再落下,前奏响起,季斯晏马上领会。 《卡农》节奏欢快,蕴藏着无尽浪漫故事。 很 ', ' ')(' 奇妙,从未共同演奏过的两人,竟然会莫名地契合。 一首接着一首,意犹未尽。 沉浸在琴声中的女孩,脸上漾着甜美的笑,再无任何防备。 休息时,季斯晏看了眼手机,随即站起了身。 许岁倾顺着动静,刚要偏头看过去。 头顶落下男人严肃的命令,“先留着,我马上过来。” 离开前,季斯晏对着她说了句,“有些事要处理。” 刚才太专注,以至于都没有发现,夜幕已然降临。 赶到港口码头的时候,天空彻底阴沉下去。 岸边堆着三个麻袋,里面的人正艰难地蠕动。 深色布料被液体浸透,臭味被风吹散,依旧难闻。 皮鞋一下一下的触地声,像是凌迟。 季斯晏俯视着麻布袋子,抬手招呼手下,松开最中间那个绑紧的绳子。 纹身男被胶布贴着嘴巴,只能发出挣扎的呜咽声音。 程牧猛地撕裂,又变成啊的痛呼,回响在幽深的黑夜。 对面车灯光亮刺眼,那人睁不开眼睛,大声吼出,“我看你们是活腻了!知不知道,我是……”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极重的力道踢到要害处。 这一脚过后,纹身男身体蜷缩着,连啊都再喊不出。 季斯晏蹲下身,脸色阴沉到了极致。 发出的嗤笑声,更像是刺骨寒冰。 “你是谁,我不需要知道。” “我只知道,你马上会变成什么东西,又会被丢到哪里去……” 说话的同时,季斯晏微抬起脚,对着布满纹身的手腕,踩了上去。 男人舌尖抵着后槽牙,狠狠地来回碾过。 直到骨骼碎裂的声音被冷风吞噬,彻底消失。 回到庄园,整座城市都寂静无比。 云姨睡眠轻,听见动静,披着外套起身到门口迎接。 季斯晏就穿了件黑色衬衫,气质更显冷肃,不可接近。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竟然闻出手臂上搭着的西服,透着微弱的血腥气味。 云姨接过,听见冷声吩咐,“丢了。” 翌日清晨,许岁倾用完早餐,没能坐上平时接送她的车子。 因为季斯晏主动说,要先带她去买东西。 至于买些什么,自然是不敢问。 但路上,许岁倾不由得在心里泛起疑虑。 这会儿刚过八点,按照常理,都柏林的商场都还没开始营业。 直到车子停在奢侈品店外,有专人殷勤地出来迎接。 季斯晏才看向她,道明来意,“去挑个包包,方便放些书,才有上学的样子。” 除却琳琅满目的商品,和整齐恭候的店员,里面就只有他们两个顾客。 其实刚走进来,便一眼相中。 季斯晏看懂她的心思,主动拿起那款纯白的菱格背包,放到眼前。 “喜欢这个?” 许岁倾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从进店到选好回到车里,统共不超过一刻钟。 她比了个谢谢的手语,小心翼翼地把包包放在腿上。 到了学校门口,正要推开车门。 听见季斯晏叫出名字,“许岁倾。” 转过头,正对上男人深邃的眼眸,“放心去上学,以后,不会再有人骚扰你。” 不知怎么,心底一阵暖流涌入。 许岁倾吸了吸鼻子,忍住想要流泪的冲动。 可她说不出,季斯晏也看不懂手语。 想写字,却没有纸和笔,就拿出手机,输入对话框里。 【我想学说话,你可以再带我去一趟医院吗?】 季斯晏眉心微拧,眸底划过明显的诧异。 明明几天前,被带去医院检查后,还问过。 当时的回答,很坚定地拒绝,说习惯了。 可现在…… 许岁倾看懂,继续打出一行字。 【因为,我想亲口和你说一声,谢谢。】 男人从鼻间溢出轻笑,答应,“好。” 下课后,她被庄园的车子,直接送到了医院去。 季斯晏是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才到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