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1)

(' 床上躺着的人,不经意间撇过了头。 刚好,避开触碰。 空气凝滞了一瞬,气息逐渐从唇边远离。 许岁倾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些。 但接着,便听见男人一声轻笑,“知道你醒了。” 黑暗中,男人盯着许岁倾的脸,眼眸越发幽深。 那声轻笑,听着语气淡然,似乎还带了些戏谑。 低沉醇厚的嗓音,被衬得更具有磁性。 她睁开眼,澄澈的眸子里,映出另一双深邃的眼睛。 刚睡醒不久,神情还是茫然,看着懵懂无措。 或许是因为输了液,又或者,是这病房窗户关着,空间密闭。 所以原本苍白的笑脸,此刻变得红扑扑的。 加上眼睛水汪汪的,眸光潋滟,很是勾人。 也让人不自觉地,想要怜惜。 季斯晏坐直身体,和许岁倾隔了些距离。 喉结发紧,腰下那股燥欲,被黑夜催出冲动,开始窜进脑子里。 他眼神躲了躲,目光落在淡粉的唇。 察觉唇瓣上,有细微的干裂。 季斯晏轻咳一声,主动问起,“要不要喝水?” 许岁倾听见这话,也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唇。 她眨了眨眼睛,样子无辜,对着男人点头。 窗外天色太暗,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季斯晏勾起唇角,并没有先去拿过病床旁边的柜子上,放置的玻璃杯。 而是站起身,先伸手,摁动墙上的升降开关。 一手调整高度,另一只手,扶着许岁倾的背,把枕头放在她腰后。 “你先慢慢坐起来,不然一会儿头晕。” 等确定人没问题,才拿起杯子转身,走到单独的卫生间,仔细冲洗。 季斯晏接了杯温水,坐回位置后,朝她递了过去。 许岁倾抿了抿唇,双手捧着接过。 但身体虚弱乏力,自然就拿不稳。 装了大半温水的杯子,霎时间倾斜出不小的幅度。 杯子里的水,也不可避免地,洒出来些。 刚好就落在了,季斯晏伸过去,握着她手的手上。 许岁倾低下头,像是犯了错,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要去拿旁边的纸巾。 季斯晏大手挡了挡,“不用。” 随后帮她端起杯子,凑到淡粉的唇边。 这动作,是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 许岁倾抿了抿唇,顺从地略微仰起脖颈,连着喝了两小口。 温水顺着喉咙,流入心底。 终于,感觉好了那么一些。 她精神恢复,眸色也逐渐清明,没了刚才的懵懂神情。 黑沉的月色下,眼里亮晶晶的。 季斯晏把杯子放好,又问,“现在还要睡吗?” 许岁倾摇了摇头。 随即像是意识到不对,又赶紧点了点头。 男人唇角勾起,笑意温和,对着她提醒,“不用怕我。” 昨天晚上,接到oran的那通电话之前,她也以为是这样的。 虽说很早就知道,季斯晏在都柏林,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又有着多么重要的地位。 但这些天接触下来,许岁倾原本的看法,‘正慢慢地被改变。 可那通电话,却猛地一下,让她警醒过来。 所以现在,面对季斯晏,她没有办法,再像前几天那样。 而是时时刻刻,提心吊胆。 许岁倾坐在病床上,背虚虚地靠着枕头。 这样的状况下,身体不免紧绷,连呼吸都刻意放缓。 视线里,季斯晏右手拇指和食指之间,夹着一个很小的包装纸。 她马上就认出来,旋即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因为无从得知,明明自己那天晚上,心内几番挣扎过后,还是没有下手。 甚至于,已经悄悄把oran给的药丢掉。 季斯晏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又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愣怔间,男人薄唇一张一合,开口问她。 “所以,你接受伯恩的安排接近我,目的究竟是什么?” 说话的语气平静,听不出半分生气,或是其他。 自以为掩盖住了的秘密,突然被暴露在阳光之下。 许岁倾心脏紧缩,眸底划过明显的害怕。 就连身体,也随着不受控制地,抖了下。 原来,季斯晏早就知道,这是一个圈套。 她抿着唇,力道加重,不肯比手语,也没有去拿手机。 这句话问出之后,许久,都没有等到回应。 季斯晏指腹缓缓摩挲着包装,换了种说法,又问,“或者你可以告诉我,事成 ', ' ')(' 之后,他会给你什么样的条件。” 他看着低垂的眉眼,睫毛颤动,明显不安的模样。 论起来,许岁倾也算无辜。 只是…… 在都柏林的地界,要是自己想,什么都可以做到。 可她呢? 竟然选择相信伯恩。 所以季斯晏真的很想知道,她要的,究竟是什么。 但许岁倾依旧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低着头,不肯回答。 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打算继续追问。 他把包装纸随手丢进垃圾桶,又拿了另一样东西出来。 放在宽厚的掌心上,摊开在许岁倾面前。 红色小本,右上方的边角处,有一道明显的划痕。 那是当时,她怕不方便找,特意留下的。 还以为,就像oran说的一般,已经被烧得一干二净。 可没想到,此时竟然会出现,在季斯晏的手里。 大手往前伸了伸,拉近和她之间的距离。 深邃的眼眸轻点,示意许岁倾接过去。 短短几个小时,经历的事情如同电影放映,闪现在脑海。 她猜不透,季斯晏这样做,到底是什么目的。 许岁倾犹豫了一阵,才敢伸手,就要拿过自己的护照。 还没够上,便听见旁边柜子上,手机突然来了消息。 屏幕随之亮了下,发出一道刺眼的光线。 她不习惯,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睛。 季斯晏手指碰了碰许岁倾指尖,把护照放在女孩手中。 这个时间,还会发信息的人,他心里了然。 随后掏出自己的手机,给云姨打了个电话过去。 病房里安静地针落可闻,许岁倾自然听得清楚。 听筒那边,传来熟悉的称呼,“先生。” 季斯晏嗯了声,直接说道,“她和我在一起。” 一瞬间的停顿,云姨也没再多问,他便挂了电话。 整个过程,许岁倾始终低着头,两只手紧紧地,捏着自己的护照。 他拉过指节泛白的小手,又一次,叫出了名字。 “许岁倾。” 季斯晏开口,语气温柔,带着关切。 “我说过,你这样的年纪,应该好好读书,无忧无虑,喜欢什么就买,不喜欢什么,也不必理会。” 视线落向那本护照,里面的照片,和之前程牧送来的档案里,一模一样。 稚嫩的脸庞,笑容很浅,但足够青涩。 不知怎么,后面要说的话,却突然卡在了喉间。 季斯晏咽了咽嗓子,开始和她,谈起条件。 “所以,继续留下来,好好治嗓子,完成学业,之前发生的事情,我可以不再追究,怎么样?” 被浓密睫毛遮挡的眼眸里,划过迟疑,和犹豫。 他看出来,便加深提醒。 “至于这本护照,你自己好好保管,以后要是想走……我也不会阻拦。” 许岁倾抬起头,望向了做出承诺的男人。 俊朗的眉眼,瞳仁漆黑,眸子里隐藏的情绪,深不见底。 夜色沉静,又给平日里稍显冷厉的气质,添上几分柔和。 除了留下来,她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妈妈走了,留下自己一个人在这边,孤苦无依。 回港城,要面对的困难,实在太多太多。 而以自己现在的能力,还远远不够。 痛苦的回忆涌现,许岁倾眼前,忽然蒙上一层薄雾。 她眨了眨眼睛,晶莹的泪珠,从眼眶中倾泻而出。 随后张开嘴巴,淡粉的唇轻启,用口型说出一个字。 “好。” 季斯晏站起身,大手略微擦过许岁倾的脸,摁向她背后,床头的呼叫器。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听见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 医生走进来,站在床尾,恭敬地叫了声,“季先生。” 他嗯了下,起身走到窗户边,望着外面黑沉的月色。 等许岁倾再次接受详细的检查,确认没有任何问题,才带着她,离开医院。 回到庄园的时候,已经接近夜里十二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