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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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就在眼前,谢瑶卿却忽的升起一股近乡情怯的畏惧。

她下意识的紧了紧大氅,喃喃自语:“朕这么久没有去看他,他会不会...生朕的气了呢?”

宋寒衣恭敬的跟在她的身后,目不斜视,只专心回应谢瑶卿的话,“向晚性子和顺,又对陛下一片痴心,日夜等着陛下眷顾,如何会生陛下的气呢?”

谢瑶卿回忆着与向晚同渡的那些时光,向晚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总是会一眨不眨的黏在自己身上,她当时不觉,如今想来,那样炽热眷恋的眼神,自己在向曦身上也未曾见过几次。

他对自己,一定是有心的,即使过去有过嫌隙,只要...只要自己认认真真的向他赔不是,以她和顺柔婉的性子,一定...一定会同自己同归于好的吧?

于是她勉强的笑了笑,像是自己安慰自己一般,“是呢,他怎么会生朕的气呢?”

她看向宋寒衣,半是命令半是恳求,“寒衣,你先去帮朕看看他吧。”

她盯着谢瑶卿,不停的暗示她,“若是他真的生气了,你就...”她含糊不清道,“替人安抚安抚他。”

宋寒衣无奈的大步上前,一边匆匆赶路,一边心中腹诽,你们妻夫二人使性子,倒逮着我做筏子。

她带着几分埋怨,不等冷宫看守的太监行礼,便一个箭步闯进冷宫,冷宫中萧索冷寂的境况骤然闯进她的眼中,她陡然生出一分不妙的预感,她看着院中几日未经打理,便蔓延疯长的野草,忽的揪过旁边一个哆哆嗦嗦,两股战战的小太监,凶神恶煞的盯着他惶恐苍白的脸质问道:“陛下不过几日不见向晚,你们怎敢如此怠慢?!”

那小太监被她摔在地上,捂着自己青紫的脖子哆哆嗦嗦的跪着,口中呜呜咽咽,却是恐惧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宋寒衣闹出了这样大的动静,可本来应该前来接驾的向晚却仍旧寂静无声。

就像是死了一样。

宋寒衣心中的惊惧在这一刻升至巅峰,她怒从心起,一脚将那个吓的半死的太监踹到地上,凶神恶煞的问,“不是早传了旨意令向晚接驾吗?你们怎么这么不当心,连陛下的旨意都不当回事?!”

那小太监在她的威吓下,终于吞吞吐吐的说出了实情。

“可是...可是向晚他...他已经...畏罪自裁了啊!”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轰然在宋寒衣心中炸响,她第一时间看向门外,只期盼谢瑶卿脚程慢,未曾听到这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可当她看见谢瑶卿那一双血红的眼眸时,她便知道,一切都晚了。

谢瑶卿默不作声,缓缓收回自己砸进门框里的手,掉色的木刺将她的手扎的鲜血淋漓,顺着她的指尖流下,落在陈旧的门扉上,将腐朽暗沉的木材染得艳丽非常,可她却恍若未觉,只是怔怔的睁着血红的双眼,不敢置信的重复着,她大步上前,扼住那个小太监的脖颈,凶狠的问“畏罪自裁?!”

小太监面颊涨红,仍然哆哆嗦嗦的回禀着,“不敢欺瞒陛下,庶人向晚确实是...畏罪自裁了...是他的好友擅闯冷宫,为他送来的毒药...”

谢瑶卿断然喝骂道:“既是他擅闯冷宫,你们为何没有拦住他?!”

小太监仍然面如金纸,抖若筛糠,“奴婢不察...陛下饶命...”

谢瑶卿满腔的怒火,一时不知该如何宣泄,她将内务府的总管太监一把揪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中酝酿着巨大的风暴。

“向晚身死,你为何不及时上报给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