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夫郎揣崽跑路后(女尊) 第67节(2 / 2)

最后又嘱咐道:“回去之后把这事和柳云说开,省的他怀着满腔柔情,却还被你蒙在鼓里。”

宋寒衣点头:“我自会同他说清楚的。”

柳云有些忐忑的看着坐在上首的那个女人,从宫中当值回来,宋寒衣就是这样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面无表情的吃饭,面无表情的问小柔的吃穿住行,面无表情的坐下看公务,柳云一边惴惴不安的为她添茶,一边在心底猜测她在宫中听到了什么消息。

柳云想的出神,连茶水溢出瓷杯都没有发觉,直到宋寒衣用粗糙的手掌将他的整个手腕都拢住,他才恍然回神,手一抖,将滚烫的茶水尽数泼在了宋寒衣身上,柳云俯下腰,手忙脚乱的去擦,宋寒衣拦住他,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直到柳云被她平静的眼神看毛了,终于壮着胆子怯生生的问:“大人?大人为什么这样看我?”

宋寒衣暗自斟酌半晌,长久的沉默让柳云心中升起一阵恐惧,在他无法忍受这种恐惧之前,她终于贴心的打破了寂静:“我听别人说...你想把之前的结契果取出来。”

柳云眼中闪过转瞬即逝的慌张,片刻后他佯装镇定。

“是,大人上回问我时我就想明白了,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把那东西取出来。”

宋寒衣观察他的眼睛,觉得他没有说谎。

“很危险。”

柳云笑笑:“危险也好过被一个结契果困住,再嫁都不能。”

宋寒衣忽的心意一动,捏紧他的手腕,两条浓黑英气的剑眉皱起,沉声问:“再嫁?你要嫁谁?没见你和哪个女人走得近。”

柳云很想白她一眼,这人是装傻还是真傻,唐国公府里除了她还有几个适龄未娶的女子?何况平日里她们二人逾矩□□放时间多了去了,宋寒衣难道半点心思都没有吗?

柳云眼中噙上脉脉的柔情,似嗔似怨的看着她,只静静的不说话。

片刻后宋寒衣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的咳了几声,柳云偷偷抬眼看她,总觉得她一向镇定自若的脸上竟罕见的飞上一抹薄红。

也许是天气太热的缘故吧。

宋寒衣扭过头去,低声说:“我不知你有这样的心思。”

柳云听着这话,有些赌气的反问:“难道大人没有吗?”

他只是赌气,并不敢奢求,只是没想到宋寒衣却被这个简单的问题问住了,柳云一时也有些怔忪,他喃喃自语:“大人你...”

宋寒衣只得转过头来,认真的看着他说:“我是这样的心思,可我的心思和你的心思,恐怕不一样。”

她看了眼一旁的杌子,示意柳云坐下来听她说。

她继续道:“我是仪鸾司的指挥使,也许你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是陛下近臣,是陛下手中最锋利的刀,所有对陛下不利的人,陛下遇到的所有危险,我都要做第一个冲上去的人。”

“士为知己者死,陛下待我以诚,我自要肝胆相报,这没什么可说的,可对你却并不公允。”

柳云本在认真听,到此处却忍不住反驳道:“陛下待大人以诚,大人就愿意以死想报,可大人救我于水火,我对大人,就不能以死相报了吗?”

宋寒衣被他噎了一下,皱着眉道:“我一个女人,哪用得着你以死相报?”

柳云不甘心,小声为自己辩解:“又不是真的以死相报,我的意思是为了大人,我做什么都愿意的。”

宋寒衣看着他,问:“即使不能明媒正娶,即使每日都要担惊受怕,即使不知我哪日就会一去不回,即使我也许不喜欢你,只是想和你搭伙过日子,你也愿意吗?”

柳云眨了眨眼睛,疑惑的问:“这些...怎么了呢?”

“这些本就不是我所求的,我只想跟在大人身边,做夫郎也好,做侍君也罢,哪怕仍旧像这样做一个仆从,只要大人愿意让我侍奉,其他的又有什么所谓呢?”

宋寒衣还在纠结:“我公务繁忙又危险...”

柳云大胆的伸手捂住她喋喋不休的嘴:“我之前的日子,不也是和一个公务繁忙又危险的人搭伙过日子吗?大人与曲三娘相比,好歹没有外债,还有优渥的俸禄与恩赏。何况我再之前的日子,每天都是危险又忙碌,大人只要愿意留我侍奉,何必顾虑这些男人家的小事?”

柳云从杌子上像一匹绸缎一样滑下来,跪在她的身前,依旧捂着她的嘴巴,低垂着双眼,将自己脆弱白皙的修长脖颈裸露在空气中,他轻声剖白自己的心意。

“大人,我所求的,只是希望大人能为我,为小柔遮挡一时的风雨罢了。”

一张柔软芬芳的手掌挡在了她的口鼻前,似有似无的浅香让她心乱如麻,片刻后宋寒衣无奈的叹了口气,慢吞吞道:“你既愿意...那就...先搬到我那去过几天日子...试试看?”

柳云仰头,粲然笑道:“好。”

......

谢瑶卿总觉得宋寒衣最近变得很奇怪,奇怪在哪,她又说不上来。

她不喜欢在仪鸾司衙门呆到天黑了,但近日太平无事,她早些回家也是理所应当;她审讯凡人也没有那样凶神恶煞了,但最近抓的不过是些小偷小摸的飞贼,也当不得她的雷霆一怒。

谢瑶卿将大臣的请安折子扔到一边,侧着身子,撑着头,看着从窗棂外照进内侍的彩虹一样的柔光陷入了沉思,到底是哪里不同了呢?

正巧向晚被谢明珠吵闹得头疼,借口来为谢瑶卿送安神汤躲了过来,瞧谢瑶卿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心觉好笑,他见殿中无人,心中便起了一些坏心思,缓行几步行到谢瑶卿身后,用沾了微凉晚风的手指捂住谢瑶卿的眼睛,捏着嗓子,作怪一样用尖细的声音和她猜谜。

“陛下,猜猜我是谁?猜对了才给你点心吃。”

谢瑶卿并不给他捣乱的机会,捉着他的手腕干脆利落的把他拽到了自己身侧,伸手揽住他将他带到了自己腿上,向晚睁圆眼睛瞪她:“陛下...你这是舞弊!”

跟着来的小太监把小厨房炖了一下午的羹汤呈上,谢瑶卿就着向晚的手吃了,一边轻柔的捋着他腰侧柔软又敏感的皮肉一边笑:“出题的时候怎么不聪明点,整个皇宫除了你还有谁敢这样问朕?”

向晚脸一红,调情一样锤着她的肩膀小声抗议:“那陛下也是暴力舞弊!”

谢瑶卿装模作样的和他玩闹了一会,向晚才面红耳赤的问她:“陛下在想什么呢?难得见陛下有解不开的疑惑。”

谢瑶卿便将心中的不解跟他说了,向晚闻言便笑:“这么说来,陛下也可以去问问那些大臣,这半年来陛下与之前又有什么区别。”

谢瑶卿不解:“朕和之前有什么区别?”

向晚看了眼脚下玉石的地板,被小太监们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曾经血流满地的惊悚景象仿佛只是一个幻影,向晚抓住谢瑶卿粗糙有力的手指摩挲着,小声道:“陛下已经许久没哟亲手杀过人了。”

谢瑶卿笑着摇摇头:“朕也不知道为什么,尤其是明珠出生以后,再愚蠢奸邪的人朕看了也只觉得好笑,并不会想亲手了解了她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