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1 / 2)

所有人转头看去。

只见一个一身凌乱,连脸上都还沾着灰的公子哥急急冲了进来。

“他是我家的管事,是我逼他顶罪的!你们不要处罚他!”

他喘着气。

“小郎君!”中年男子急得眼睛发红,对着他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

“好了。”李希言站在二人中间,“那日我亲眼目睹你家小郎君骑着这匹马,你再抵赖,本官就要算你诈伪之罪了。”

“怎么是你?”小郎君明显也认出了二人,一脸意外,“你们怎么在这里?”

“是啊,好巧。”李希言盯着吴长祖夫妇,“二位说是不是?”

面对这样的眼神,吴长祖夫妇瑟缩了一下。

李希言一步一步走近:“你们说,巧不巧?同一匹马,不到七日,连续两次发狂都让你们给撞上了?”

一旁的吴氏见状半明白半不明白。

“您是说……什么?”

这样淳朴的人怎么会想得到这些。

李希言近乎怜悯地看了她一眼。

这个孩子命好也不好。

“李少使说这话,草民听不懂。难道我们运气不好也是有什么错吗……”吴长祖一脸可怜的模样。

“你是马夫吧?”李希言忽然伸手朝着他的头飞快掠过。

他还未来得及躲开,李希言手指已经捏着了一根干草。

吴长祖咬牙:“是。”

“你知道这匹马是什么马吗?”

“不知道,名贵的马,草民不认识。”

“这是龟兹马,不是波斯马。”李希言强调道,“是性情极其温和的龟兹马。”

张慈对马知之甚少,此时才仔细看了几眼。

还真是龟兹马!

“这种马发狂的可能性本就极低,更何况还是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连续两次发狂。”李希言随即问着张慈,“张县令有什么看法?”

“李少使言之有理。可是,凡事要有证据。”

他本来是不太喜欢绣衣司的,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他们二人的观点一致,只是他不能让这个年轻的绣衣使随意断案。

“张县令说得没错,其实证据很简单,就在马肚子里。”李希言对着马主人问道,“你……”

“小子梁曲。”

“梁曲,本官现在需要剖开这匹马,查验它发狂的真实原因。”

梁曲眼里闪过一丝不忍:“还有别的法子了吗?”

“你应该已经发现了吧?你这匹马最近很是不对劲。”

“确实……它老是蔫蔫儿的。”

马似乎感知到了主人的情绪,眨了眨微红的眼。

“这马极有可能已经被下了疯马草这一类的药,就算我们今日不剖开它,它过不了多久也会死。”李希言拍了拍他的肩膀,“人命关天。”

梁曲确实纨绔,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很清醒的。

不然,他也不会在得知管事被父亲指派为自己顶罪后,从家里逃出来自首了。

“好,那你们……你们轻一点,别让它……”梁曲捂住脸,想要掩饰自己的泪,“别让它太疼。”

容朗安慰道:“本来就要先将马迷晕才能动手。”

梁曲透过指缝,窥视了一眼马儿,缓缓点了一下头。

解剖马匹的事情交给了县衙完成,而李希言在这段等待的时间中去做了其他事——验尸。

验尸房内,容朗已经换好衣裳,掀开了盖着孩子的那层白布。

这个孩子,几日前还在他怀里……活生生的。

此时,却已经是死人的模样——灰白的脸,惨青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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