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2 / 2)

应倪俯身贴过去,胳膊挂在他脖子上腻歪:她老公叫她,估计是有什么事。

陈桉的手悬在半空,或许是怕将书页弄皱,胳膊伸得很远很长,应倪伸手去够,想知道他在看什么,结果陈桉把书合上了。

什么事?他问。

谁知道呢。她双手搭上他肩膀,眼皮半垂,鼻尖抵鼻尖,我是不是出了一个馊主意?

虽然行之有效,但温珍慧面对的压力只大不小。

陈桉将书放在膝盖旁,手虚搭在懒散微曲的腿上。从她和余皎皎以及温珍慧长达半个小时的通话中,大抵能拼凑出事情的始末。

是有点馊。他说:但暂时管用。

应倪笑:等小温老公把股份全部搞到手就好了。

陈桉无声赞同。

应倪啧啧摇头感慨:我可真是太聪明了。

见她昂着下巴自夸的骄傲模样,陈桉把书放床头柜后将人抱过来缠在自己腰上,嗯,确实聪明。

陈桉这人说话语气一向淡定,所以但凡带了点笑意,听上去就格外动听悦耳。

应倪尾巴要翘到天上去了,天底下怎么会有我这么聪明美丽的女人呢。

怎么不会有,你不就是吗。陈桉顺着她的话说,手却非常不安分。

应倪及时按住裙摆,我有没有跟你讲过一件很神奇的事?

陈桉的指腹在光滑肌肤上摩梭,什么?

我只要看别人的眼睛,就知道对面在想什么。

陈桉看着她:是吗。

是、的。应倪一字一顿,很较劲。

这项技能是在接到交警电话从英国赶回来后学会的。一夜之间,你忽然能看懂安慰的眼神是真是假,是为了打听你有没有继承遗产还剩多少钱,还是单纯的出于你也有今天的奚落。

从医学上宣告死亡,再到注销户口下葬,不过一两周的功夫。

或许是过于难捱,应倪回想起来总觉得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但细想,又记不起任何细节。

甚至连应军钰的骨灰盒上印有什么花纹都模糊不清了。

好在现在只是偶尔想起,以及就算想起,也能云淡风轻地把这些事讲给陈桉听。

不过有一个坏处,她发现自己的话越变越多了,很啰嗦。但陈桉似乎并不嫌弃话痨,对她说的每一件事每一句话都很感兴趣。

成了她最忠实的听众。

余皎皎是真的担心我,但你知道她怎么安慰我的吗?应倪说着又把自己气笑了,冷呵一声:她说人总是要死的,早死晚死的区别罢了,你爸就是比一般人死得早二十年而已,估计是上辈子没积累功德,没什么好伤心的。

说到这儿,应倪气极叉腰,还让我笑一笑。

不如不安慰。陈桉眉心难得蹙了一下,太难听了。

应倪无奈摊手,所以我让她滚了。

当时她正处于失去爸爸的巨大悲伤之中,余皎皎的话无疑在心脏上扎刀,所以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

其实当情绪平复下来后,她知道余皎皎关心的眼神是真的,也知道她想表达什么,人的一生像一个剧本,赤裸\裸来到这个世界时,所有的事早已注定了。不管应军钰有没有坐上那辆车,在红灯路口停了多久,她失去父亲的结局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