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1 / 2)

赶不上飞机,他去车库开了车一路飙回了陵江。

到陵江快天黑了,陵江比京市更热,还闷得慌,柏油马路更是弥漫着难言的臭沥青味。

陆绝一路开到沙滩,车扔在路边,他拔足狂奔,不停歇到了俞汀的秘密基地。

海蚀洞内什么也没有,曾用水桶装着的一桶造船书,早在半年前被陆绝提到了小区。

陆绝又马不停蹄赶到他和俞汀的住处。

推开门,屋内一阵干净的皂角粉味,地板拖得发亮,沙发、茶几、餐桌,每一块地方都被俞汀收拾得干干净净。

还有阳台。

陆绝看着只在邮件里见过的无尽夏,比俞汀拍照的时候开得更好了,有几簇快盆口那么大了。

俞汀把它们养得非常好。

只是养它们的人,不见了。

陆绝没进屋,他攥紧门把手,在脑海里挨个分析着俞汀可能去的地方。

他们的家,秘密基地都没有,俞汀还会去哪儿?

“学校两天没去了。”张敏华的话闪过,“家里翻遍了不见人,花圃我们也去过,大门锁着,他也没在。”

花圃……

陆绝反手拉上门,又赶去了花圃。

入夜一阵凉风吹来,闷热的天气转瞬凉了。

远处乌云密布,已经在下雨了。

陆绝直接从上锁的铁门翻进花圃。

花田里的无尽夏没有阳台的无尽夏那么好运,两日暴晒没有按时喝水,花瓣都蜷缩着恹恹的。

陆绝一块花田一块花田找着,到了玻璃花房,他往里看,蓝幽幽、绿油油一大片绣球花海,他正要换地方,忽而瞥到花房玻璃门有一条缝。

门开着。

心脏轰然一跳,陆绝快步上前推开了玻璃门。

他冲进无尽花海,花房比外面黑,根本辨不清方向,他一路往里走,不知撞到了多少花盆,他闻到了,俞汀的气味,俞汀就躲在这里!

轰隆!

雷声同时在头顶爆开,闪电闪亮天地,也照亮了玻璃花房。

就在这一瞬间,陆绝看到了前方一闪而过的黑发顺毛头顶。

陆绝噤声了。

他拨开层层叠叠的花与叶片,小心翼翼地走近。

走了一会儿,他终于找到了俞汀。

少年安静坐在地上,怀抱着骨灰盒,一齐深埋进他膝盖里。

一米八的个头,此时小小一团。

陆绝每块皮肤都生疼,他无数次被按着电疗,扎针的时候都没有现在这样疼过。

他无声上前,蹲在俞汀面前,嗓音沙哑得厉害,“乐乐,我回来了。”

就在这时,密急的雨点从天而落砸着玻璃花房,四面八方都像是有重物在砸玻璃一样。

俞汀缓缓抬头,太久陷在黑暗里,他没用太长的时间就看清了昏暗里的那张脸。

干涸的眼睛忽然就模糊了。

一滴泪从俞汀左眼,嘀嗒砸到了骨灰盒上。

第48章

几乎是同时,陆绝倾身用力抱住了俞汀,俞汀的脸紧紧贴在了陆绝的胸口。

暴雨声轰隆不绝,陆绝的声音跟着跳动的心脏,却清晰传进了他耳朵。

“哭吧,雨很大,我听不见。”

压抑着的眼泪汹涌着冲了出来,俞汀再次紧紧抱住骨灰盒,他无声大哭了。

这几天他只是一具忙碌的躯壳,他不让自己有任何时间去思考。

但人总会停下来。

夜晚来临,他第一次发现家里原来是那么空旷,他喊出的每一声“妈”,永远不再会有回应了。

他告诉过陆绝,父亲海难去世的时候,他还不懂死亡离别的意义,后来是父亲从海上带回来的那只蓝色小鱼也死了,他就明白死亡的意义。

其实他不懂。

前夜探不到赵如菲的呼吸了,他才真正懂了。

死亡是不再会有温度的皮肤,是永远不会再睁开的眼睛。

死亡是,只剩下他一个人。

俞汀疼得厉害,却不知道哪里在疼。

等他回神,他已经离开家,抱着骨灰盒躲进了无尽夏的海里。

陆绝的前胸全湿透了,他双手更加用力抱紧俞汀,试图温暖怀中毫无生气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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