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2 / 2)
“怎么伤心成这样?你这样趴在我旁边哭,很容易让我怀疑我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啊。”
“你胡说什么!”
姜悯见她拧着眉,一副较真的表情,笑着摇摇头:“好了,随口一说。扶我起来下。我想喝水。”
林绪青忙用手背擦了擦眼泪,站起来给她倒了杯温水。
姜悯仰头喝尽,才解了渴,把杯子递还了她,感觉烧还没退,还是晕乎乎的。
林绪青不太放心,揽了她一下。
姜悯轻轻哼了一声,偏了头,额头抵住林绪青下巴,滚烫的呼吸喷落在她颈侧,简直像窝在了她怀里。
林绪青僵住了,一瞬间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姜悯注意到她的不自在,笑话她:“这么小气?我头晕,靠一下都不行吗?”
林绪青相信她是真的还在发烧。
但凡她还清醒着,决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平日里那么强势独立的人,发烧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好像有点……黏人。
姜悯靠在她怀里,有好一会没说话,像是快睡着了。
过了许久,她才含糊着问:“刚才哭什么呢?”
像是快睡着了,又想起这件事,忍着倦意问出来的。
林绪青不敢低头看她的脸,一边痛斥着自己的无耻,一边近乎贪恋地感受着怀里的温度。
“对不起。我做错了。那时候,我很需要钱。我需要一份实习,需要工作,我不能再继续读书了。”
“我感觉,你生气了,可能,再也不想见到我了。”
林绪青咬着下唇,又松开,每说几个字,就停顿一下。
有的道歉如果再不说,就没有下次了。
姜悯忍着困乏,安抚似的,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脸:“为这个事哭呢?”
“那会,那会儿不是都告诉你了吗,一万块钱,我至于吗?”
“早就不为这个事生你的气了。”
她这话说完,终于抵不住沉沉的睡意,最后说了一句:“林闪闪,你真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啊?”
林绪青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说,早就不为这个事生你气的。
而且,她叫她什么?
她都快不记得,她有多久没叫过自己的小名了。
姜悯说完话,再次陷入了沉睡。
林绪青保持着那样的姿势,坐了一会,终于还是慢慢扶着姜悯躺下。
她又坐回地毯上,手掌撑着下巴,看着姜悯沉睡中的样子,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直到困意袭来,她趴在沙发边缘,也睡着了。
……
姜悯是被渴醒的。
烧了大半夜,身体里的水分仿佛也烧干了似的。
她稍微转了下身,就看见林绪青的脸。
沉睡中的脸,白皙明净,五官依旧清丽好看,比平时少了几分冷意,嗯,好像更乖一点。
姜悯恍惚了一下,断断续续想起昨晚的事情。
想起昨天在车上,自己跟林绪青争论了好一会。现在想想,也是意气用事,林绪青送她回下家而已,何必要那么较真呢?开车时吵架,多不安全啊。
又模糊想起,那会在睡梦中,她莫名感知到林绪青在哭,好不容易睁开眼睛,还安慰了她几句。
那么多年前的事情了,其实姜悯根本没林绪青想象中那么生气。
虽然那天,姜悯说再不管她了,但第二天,她就找到了不少老同学到处去打听情况,她想了解林绪青是不是被谁抢了保研的名额,生怕她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受了别人欺负。
那时姜悯从明川大学毕业也近十年了,不少同学还在学校里工作,一打听就问得清清楚楚。
林绪青是自愿放弃的。教学秘书甚至还劝过她几次,说她专业第一的成绩,放弃了太可惜。
林绪青不为所动,任谁找她问理由,都说没有理由。
就这么在学校里问了一圈,最后姜悯听说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消息,说是九月才开学不久,林绪青就请了一周的假,说是母亲要做手术,回老家。
至此,姜悯大概知道她为什么放弃攻硕了。
那一年她选定林绪青作为资助对象时,自然了解过这个女孩子的家庭背景。母亲常年生病卧床,父亲务农,林绪青是姐姐,她底下还有弟弟妹妹。
那时姜悯还在上大学,攒钱也攒得不容易。她对医药费无能为力,所以在一开始就就约定好,她的钱,只给林绪青读书,不能用作它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