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2 / 2)

叶樵宇放下枪,在左筝然对面坐下。

两人隔着一两米的空气无声对峙,片刻后,叶樵宇说:“用不着威胁我,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不会和顾明桉结婚。”

左筝然了然地点了点头,“请详细说说。”

叶樵宇不知回忆起了什么,嘴角露出一个讥诮的笑,“原本我只是怀疑,但在游艇的那天晚上,我确认了你为什么从枫城回来。”

左筝然脸上笑意变浅,“我的父亲在这里,母亲的坟墓在这里,回家有什么稀奇?”

“回家?”叶樵宇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左筝然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好吧,所以呢?这和你跟不跟顾明桉结婚有什么关系?”

“左筝然,不,封岚。你心里比我清楚,利益关系此一时彼一时,左叔不是顾文衍的唯一选择,但顾文衍对左叔来说却意义非凡。”

“我用这种方式毁掉和顾明桉的婚约,总统先生因此颜面扫地,顾左两家之间的亲密合作关系便会出现一条无法弥补的裂缝。这是我送你的新婚礼物,你可以把它看作一种……示好。”

左筝然突然笑起来,“是示好还是补偿?”

“随便你怎么想。”叶樵宇翘起脚,抬着下巴,用一种高傲的姿态注视着左筝然,“没有人能决定自己是否出生,不要总觉得只有你是受害者。”

这话说出来,左筝然就明白叶樵宇知道了部分真相,但也只是最微不足道的那部分。

“当然只有我一个受害者。我很羡慕大哥啊,我在医院里治疗信息素不敏感症的时候,大哥就已经在想办法怎么把养父的情人带上床了。你受到了什么伤害?是那种想要但得不到而滋生出的丑陋的嫉妒心,一刻不停在啃食着你的心脏的痛苦吗?”

左筝然这话讲得非常难听,在闻到空气里浓郁的角堇花香味时,他换上一种很少出现过的阴郁神情直勾勾地盯着叶樵宇,“我建议你先去弄明白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再来和我讨论这些,我相信到时你即使不哭着求我原谅,至少也该换上一副更加谦卑的姿态。”

“你有句话说得很对,确实没人可以决定自己是否出生。而你一直以来能坐着而不是跪着和我讲话,正是因为我考虑到了这一点。”

左筝然感慨了一句,“我是个很心软的人。”

叶樵宇从他的话中察觉到了什么,于是将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生生咽了下去,“你什么意思?”

”去问叶叔啊。”

左筝然没有义务替叶樵宇解答疑惑,他也很期待看到自诩正直而选择帮助他的叶樵宇知道真相后情绪崩溃的样子。

他拿起烟盒磕了磕,在想到什么后又将烟盒重新装回了口袋里,“大哥,你只是帮我做了这样一件小事,凭什么用这种自上而下的眼神俯视我?”

叶樵宇嘲讽一笑,“一件小事?帮你隐瞒,放任你做你想做的一切,你觉得这只是一件小事?”

“当然了。”

看左筝然的态度,也许真如他所说,事实远不止自己所了解到的那些。左筝然提起信息素不敏感症时声音下压抑着的微弱不甘和恨意也一定有它的来由。

想到这里,叶樵宇放缓了语气,“我会去查,但不论结果是什么,我都可以先做出承诺。我永远不会改姓左,zealda和叶家的一切我也不在乎,我只要唐泓。”

左筝然诧异地挑了挑眉。

在那条甚嚣尘上的桃色新闻里,林闻璟的目的是曾见山,叶樵宇的目的是和顾明桉的婚约。

可他嘴上说着只要唐泓,这种向自己示好的方式无疑已经将唐泓推到了悬崖边,顾文衍父女的怒火,左展杭的,叶荇的,叶樵宇打算用什么方式来保住他?

“你打算把唐泓一直藏在这里吗?”

“与你无关。”

左筝然端起桌上的冷酒一饮而尽,他盯着叶樵宇看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你手里有什么?”

叶樵宇站起身,走到厨房里,把唐泓用过的汤碗放进水池,“不管我有什么都不可能给你。”

左筝然跟过去,倚着岛台,笑着问他:“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叶樵宇掀起眼皮看了左筝然一眼,他在此刻意识到自己终于在这场交锋中占据了上风,于是语气不紧不慢道:“说来听听。”

“既然你除了唐泓什么都不在乎,那就把你手里的东西交给我。我会送你和唐泓去枫城,蓝港的一切从此以后与你们无关。”

左筝然偏过头,看向窗外的枯枝,“枫城气候很好啊,四季如春。去了那里,你们会拥有平静的生活,考虑一下吧?”

叶樵宇把洗干净的碗放进消毒柜,又抽了张纸巾擦手,“听起来不错。但我凭什么信你?只要东西在我手里,我就永远掌握主动权,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