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1 / 2)

往日里不论路夫人如何说,她至少写上两三个字便要搁笔不动了,今日路夫人盯着她写了两个时辰,她竟也未有言拒,虽那字依旧不堪入目,却也是正正经经练了许久都不曾停歇了的。

路夫人觉着不对,自她从谢家饮宴回来之后,她便觉得路泠月很是反常。

今日一早,她便起身来与自己请安,随后更是坐经绣架前绣了许久,哪怕针刺指腹多次,她都未有停下。

待至下晌,她又与自己一道坐着学习烹茶之道,哪怕时至晚间,她都还在提笔练字,半句叫苦都不曾有过。

路夫人料她定遇上了事,这便让左右尽数退下,随后坐到路泠月身侧,道:“月儿,你昨日在谢家可是遇上什么事了?”

路泠月未将谢焰一事托出,此时听闻路夫人有此一问当即手上一抖,叫笔尖落下的墨点弄污了衣袖。

“月儿,你与母亲说实话,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路夫人见她如此,更是料想自己猜测不错。“你尽管与我说实话便是,万事都有母亲在呢。”

昨日那出,谢焰装得很是得体,自然路泠月也叫他那副皮囊的优势给迷骗了几分去。

她虽是刺史府的姑娘,可却不似秋蘅那般颇通文墨,也无秋蘅那通身气派,若是想嫁入侯府,自也得路家有人说项才是。

细细思量后,路泠月方将谢焰一事托出。

“母亲,那谢家焰郎君,女儿瞧着很是欢喜。女儿瞧他昨日那模样,当也是对女儿有意,女儿如今年岁也不小了,还请母亲帮帮女儿。”

“你糊涂。”路夫人一听,便觉出几处错处来。

“昨日宴席男女分席,女眷皆在后院,儿郎皆在前院,他一个侯府三郎君怎会无端端跑到女眷所在的院落?”

“再者,即便他是有事需来寻人,在发觉先头有孤身女眷在时他就合该退出去,免得惊了女客坏了侯府声名。”

路泠月自是没有思量这般多,此时她一颗心已叫谢焰的皮囊迷了去,脱口便道:“他是瞧女儿孤身待着,怕女儿迷失了方向,这才上前来与女儿交谈的。”

“若当真如此,他合该去指个婢女来将你引回后院。”

路夫人动了怒,却也不敢将声音拔高了去,只扯了路泠月的手宽慰道:“月儿,你瞧你淮堂兄的行事可是个正人君子?那谢焰行止不端,与你淮堂兄定是同类之辈。”

路夫人所言不差,路淮与谢焰,还当真份属同类,皆是虽无正妻,却满院妾室之辈。

只是路淮身在路家,路泠月并不清楚他的底细,但谢焰初回都城,身边也未带妾室,一时如此言说,路泠月自是不信的。

路夫人见相劝许久她都未曾死心,这便言道她自会择人去打听清楚,叫路泠月切莫先行外传,以免坏了声名去。

路泠月见路夫人松了口,自也是欢喜应下了。

路家初回都城,此等隐私之事,路夫人自也不好随意指人大张旗鼓去查,只得再次着人去谢家递了帖子,自去寻了秋蘅相问。

路夫人亲来寻秋蘅,待秋蘅将屋内仆从遣开,方说明了来意。

“母亲万万不可!”秋蘅得闻是相问谢焰底细,登时便猜到路泠月的打算。

“那谢焰是个寡廉鲜耻之辈!他来都城之时初初见了我,便要将我扯去他院中,纵是知晓我与他乃是姑侄,他仍就贼心不死。”

“便是有他这么一出,我身边才多请了一个通拳脚的女护卫来,不为旁的,单只为了防他而已!”

“那日我瞧他故作姿态与路姑娘说话,便料他起了坏心思,赶忙过去叫玲珑送路姑娘回转,不想,还是叫他将路姑娘骗了去。”

秋蘅不好直言路泠月轻信他人,只得往谢焰身上说。“那谢焰空有一副好皮囊,内里却是文不成武不就之辈,横竖就是个纨绔。”

“他是大房庶子,生母亡故,又不得亲父亲睐,也不讨侯爷喜爱,身无长处,日后定只能指着侯府拨的月例银子过活。”

“若是路姑娘嫁过来,难不成也与他日日在府中蹉跎,再瞧着他左右强掠了女子入府为妾?”

路夫人听得秋蘅说到此处,眉头已然尽数拧在一处。

“我便说若是个好郎君断不会擅入女眷后院,即便是要寻人,也合该指个婢子过来才是。偏是我那丫头不懂事,非说不会如此,我这才想着过来再问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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