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2)
金黄的酥皮已经破裂,露出里面红色的豆沙,圆圆的饼身上刻着什么字,因为残破已经模糊得看不太清,只隐约辨识出两个字:相知。
祝小英呆呆地看着这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空的“月饼”,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从小就不喜欢浪费粮食的原因,她突然觉得有点心疼。
逸云馆一号房里,梁山伯正在灯下看着祖父送来的家书。
他的书案旁放着一个锦盒,还有一个提篮。
提篮的盖子没有盖紧,露出里面一盘点心,盘子下方还压着一本书,是马文才写好的新书,梁山伯大概扫了一眼,讲的是一个贵族小姐女扮男装去书院读书最后与一个穷书生相恋的故事。
故事没有写完。
他看过以后便将书放到一边,不再管它。
房间里只有他一人,那个王忱还没有回来,因此他可以安心看信。
梁家老爷在心里首先把自己的孙儿夸赞一番,说他提供的一些士族大家的信息都很有用。
哪位刺史喜欢美色,哪位侍郎偏爱书法名画,贵族老爷哪个侧室受宠,谁能说得上话,这些在为商者看来再宝贵不过的信息,只是世家公子间酒席中无意的谈笑。
然而有谁能想到,一个出身庶族的商贾之子,能有资格与高不可攀的士族权贵同席共饮呢?
祖父的信在末尾又提到最近北方的形势不太稳,希望他能在今年年底回家一趟。
梁山伯有些意外,近些年北方苻坚总是蠢蠢欲动,虎视中原,总有些不大不小的战争,不足为奇,为何这次会引起祖父的重视?
正低头思量,房门却被人推开,王忱提着酒壶摇摇晃晃走进来。他看了眼梁山伯,径直走到自己的床榻躺下。
梁山伯只好收拾东西熄灯,也躺下准备休息。
然而这时,一直不爱跟人说话的王忱却主动开口了:
“你并非出身士族。”
梁山伯心里一惊,半晌,才用平静地语气问:“哦?王忱兄这是何意?我怎么听不明白?”
王忱笑了笑,黑暗中撞翻了酒壶,却自顾自地说:“你身上没有世家子应该有的气质。”
梁山伯心中有些不悦,却还是压着性子淡淡问:“什么气质?”
王忱只说了一个字:“狂。”
梁山伯愣了一下,不接话。
“你没有,但他有。”王忱又说。说完便懒洋洋翻了个身,很快响起了微弱的鼾声。
梁山伯在黑暗中睁着眼躺了良久,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那一瞬间,他做出了一个决定,明天要把马文才那本书亲手交给祝英台。
正如王忱所言,他没有士族公子的狂放随性,要懂得克制压抑,要学会宠辱不惊。
他没法狂,不能狂。
因为,他狂不起。
他怎么险些忘记了呢?
☆、第三十八章
接下来几天马文才一直觉得很忧伤,为好几件事心烦。
首先,本来可以很浪漫的月下私会,却因为一场意外而变成了悲剧,导致他现在每次看到祝妹妹,就忍不住有夹腿的冲动。他因此迁怒于梁山伯,心想要不是这小子出来横插一杠,兴许就不会出这种事。所以好几天没跟他说话,也不再接受梁山伯物质上的馈赠,转而开始向桓玄蹭吃蹭喝。
其次,因为祝小英酒后失言,他开始惴惴不安,怀疑她已经知道了他和梁山伯互换身份的事情,因而每次面对祝妹妹都无法像以往那样坦然。
再次,因为祝小英这几天也一直担心马文才知晓自己的身份秘密,估摸着自己在这里呆不太久了,便索性开始加倍努力地去顾老师那里套近乎,想抓紧时间在被撵出去以前套中一只金龟婿,因此与马文才等人疏远了一些,不再像以前那样亲密。这让马文才尤为失落。
最后,就要属那场变装晚宴留下的恶果了。因为他那爆人眼球的一场牡丹美人舞,书院里几乎除了梁山伯,祝小英,桓玄以外的所有人都叫他“红牡丹”。一些没下限的世家公子们,仗着这个“梁山伯”出身贫寒,肆无忌惮地对他大加调戏,动手动脚。又因为他与桓玄最后的那一场吻戏,人们对本来就与南郡公关系不寻常的穷书生更是妄加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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