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熟悉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江稚鱼皱着眉循声望去,眼底忽然浮现微妙的不自然。

见江稚鱼不回话,白清宵也不恼,动作自然地坐到江稚鱼身边,弯着眼睛和他对视说:“看来被我抱着睡还是质量高啊,都没有像昨天一样早起。”

江稚鱼白他一眼:“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我这是——这是被——”

这是了半天也没这出来,最后胡乱说了句“反正不是因为你”作罢。

有过昨天晚上相拥入眠的经历,白清宵显得整个人神清气爽,高兴得像下半辈子吃喝不愁了,笑着顺了顺江稚鱼乱糟糟的头发,说:“洗脸的水和牙刷牙杯我放在院子里水池边了,洗漱去吧,嗯?”

尾音低沉而上翘,活像个小钩子。

江稚鱼伸出手抵着白清宵的脸一推,没使力,脚尖在地上乱点着找鞋,被白清宵长腿一迈给捞了过来,穿好后又瞟他一眼,“显摆你腿长呢?”

“是啊,”白清宵顺藤找瓜应他,脸上眉飞色舞,“喜欢吗?”

“走开走开,我去洗漱。”江稚鱼嫌弃地摆摆手,一溜烟钻进了堂屋往外边去。

看着小少爷逃也似的背影,白清宵没忍住笑出了声。

“哈哈……怎么这么可爱。”

一想起刚刚进屋时,江稚鱼那副睡眼惺忪毫无防备的模样,白清宵就一阵心痒痒。

睡熟的和刚睡醒的小少爷软软的,抱着就不想撒手了。

整理完床铺后迈步向院子里走去,小少爷的鸡窝头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被梳顺了,被微风拂过一下一下被撩起,江稚鱼就这么窝在小板凳上,微仰着头看天。

“洗漱好了怎么不进来,冷呢。”白清宵一把把突发变异不怕冷了的小少爷拢进棉衣里。

江稚鱼侧头看他,突然笑了。

梨涡浅浅缀在嘴边,小脸被风吹得有些红,深深嗅了口空气后,答非所问道:“这里空气真好,感觉鼻子变得很宽敞。”

“?”

白清宵失笑:“这是什么形容?

“真没有想象力,”江稚鱼嗔他一眼,眉眼却挂着雀跃,“就是,空气凉凉的,还有点潮,能感觉到我的鼻子在呼吸,并且能继续呼吸。”

虽然还是不太明白,但是白清宵还是选择不继续问下去,只是蹲下来从后边轻轻贴着他,问道:“那现在鼻子宽敞了,肚子宽敞吗?”

“嗯?”江稚鱼眨了眨眼,须臾又弯起来,音调绵绵的,“宽敞,今早吃什么?”

太阳渐渐爬上来了,两人坐在院子里吃着从林大爷那儿厚脸皮要来的两碗面——这屋子灶台坏了起不了火。

浅浅的金色漫过汤面,显出诱人的色泽,旁边卡帧似的公鸡突然停下来,很大声地又打了个鸣,不过这次没被小少爷教训。

江稚鱼鲜少有这种不在饭桌上吃饭的经历,吃得摇头晃脑的很开心。

“难得冬天这块儿太阳这么大。”白清宵笑着感慨了一句,收起吃净的碗筷去一旁的水槽里收拾,顺口又问道:

“你打算再待两天,还是今儿个就走?”

江稚鱼想了想,说出了白清宵意料之外的回答:“今天就走吧,走之前跟林大爷说一声。”

白清宵挑眉看他一眼,又继续洗碗:“是觉得这儿生活太不方便了吗,我以为你会想多待几天。”

闻言,江稚鱼思索片刻,摇摇头,又点点头,“不是觉得不方便,只是我觉得我想多换几个场景待,这里虽然对我来说很新鲜,但还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可是特别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呢。

他其实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江稚鱼又陷入苦恼,眉心不自觉蹙了起来。

忽然,一根手指抵在眉心,抹平了还没成型的小山丘,抬头便撞入白清宵笑得弯弯的狐狸眼里,“小朋友少皱眉,待会比林大爷皱纹还多就惨了。”

“切,才不会。”江稚鱼撇撇嘴。

收拾收拾换下的衣物,整理了下床铺,两人一同去找林大爷道了别,到村口等大巴去。

肩挨着肩坐在村口大树下的石凳上,江稚鱼神情复杂,揣在兜里的手摩挲着一个小东西。

那是临走时,林大爷偷偷塞给他的。

「娃娃,娃娃,鱼娃娃!」

林大爷低声喊着,连连拉住了转身就要走的江稚鱼,往他手心里塞了个什么东西。

「大爷?」江稚鱼讶异,张嘴就要问,背林大爷“嘘”的打断,他笑呵呵地说:

「这是那小子小时候做完扔在我这儿的,一直都没拿回去,你拿走吧!」

江稚鱼睁大了双眼,想张开手瞧瞧,被大爷一把捂住了,「大爷,您直接给白清宵不就好了,为什么要给我?」

然后他在大爷脸上看到了一种,慈祥而温和的笑容,带着几分释然,呵呵一笑:「我想,这就是给你的,拿着吧,先不要给那小子说。」

「那什么时候能说?」

江稚鱼用指腹描绘着口袋里那小玩意儿的轮廓,眼睫低垂,心里回响着大爷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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