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2)

“老师,老师。”周玉叫了两声,晏书没有回答他。

“晏书,晏书?”周玉胆子越来越大了,也越来越放肆了,竟敢当着他的面直呼老师的名字,岂有此理。

周玉惯会在他面前说些不着调的话,晏书不想理他。

过了好久好久,面前的人也没有动静,他不知道周玉托着腮也看了他好久好久,也不知道周玉在数他的睫毛。就在他想要睁眼的时候,一道柔软的唇贴在了他的脸上。

晏书内心像被炸开的石头,天崩地裂,晏书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引导,把自己的学生教歪了,让他对自己的老师产生了这种感情。

更让晏书不能接受的是,他是一个教书先生,本身就是表率,男子与男子之间的感情,怎么能出现在他身上。

那一刻,晏书才明白周玉的种种不同,也明白了周玉看他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奇怪了,他竟然对自己存了那样的心思。

晏书握在胸口的手死死攥紧,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该怎么制止周玉这种对他来说有悖人伦的感情。

还有周玉的爹,他又怎么能容忍自己唯一的儿子喜欢一个男人,还是自己亲自请回来教导周玉的老师。

晏书害怕,怕自己清誉被毁,也怕别人看他像看怪物一样的眼神,更怕周玉爹指责他害了自己儿子的一生。

直到周玉离开,晏书都没敢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手心全是汗,手掌攥的通红,他打量着这个熟悉的院子,回忆着这一年里与周玉的相处时光。

他承认,这一年他很开心。

晏书从小就克己守礼,是别人口中的皎皎君子,清风霁月,也正因为这些赞誉,让晏书从小就竖起了外壳。

他努力上进,热爱读书,维持着清高的人设,活成别人希望的那样。

这一刻,他害怕自己这么多年维持的人设崩塌,害怕别人对他失望,他不想这样,他要离开周玉,只有离开周玉了,一切就能回归正轨了。

第二日,他便趁周玉不在,向周玉爹辞行了,离开对大家都好,或许时间久了周玉也能断了这个念头。

青州城说大也不大,中心城区就几条繁华的街道,可是说小也不小,就这么一个青州城,让周玉翻了个底朝天,硬是让他找了晏书整整五年才让他找到。

晏书离开的当天,周玉就急疯了,他到处找不到人,而晏书也未曾留下只言片语,他的老师为什么不告而别?

他们相处了一年多,同吃同住那么久,周玉不信,他晏书当真舍得离开?

可晏书确实离开了,离开的那么突然,连一句话都没有给他留下。

周玉开始喝酒,发疯,荒废学业,周玉爹看不下去将他打了一顿,锁进了屋里。

“周玉,我告诉你,只要老子还活着一天,你就给我好好地娶妻生子,继承家业,别的,想都不要想。”

周玉爹疼周玉是疼,但狠心起来也是狠,为了断他喜欢男人的念头,周玉爹甚至开始给他物色各种漂亮的女孩子,可是进门的女孩子统统被他赶走。

“不要白费力气了,你就是塞再多女子到我这里,我也不会多瞧一眼,这辈子我只要晏书一人。”

周玉爹气的发晕,咬牙切齿,“你若还执迷不悟,就不要再认我这个爹了。”

当天晚上,周玉便破窗逃了出去,未留下一句话,也未带分文,走的那么干脆。

他做过很多活,脏活累活都干,也换过很多工作,一边挣钱一边找晏书,找了五年,他也五年没有回过家。

后来他开了赌坊,生意越做越大,来往的人越来越多,收集的信息也越来越全,终于在第五年让他找到了他的老师。

周玉像换了个人,他以各种理由让晏书留在他的府上,或者说他在变相地囚禁晏书,囚了三年。

这三年,晏书被迫与他一起看过无数男子与男子之间的活春宫。他要让晏书麻木这种感情,他要让他心里筑起的那堵高墙倒塌。

这样,他就能接受他了。

周玉就是个变态,他经常说道:“老师,你看男人与男人也可以相爱的,爱情不是只有男女,喜欢便是喜欢了,为什么不跟着自己的心走,为什么在乎世俗的眼光,老师,你在伪装什么?”

晏书知道周玉是个变态,从他第一次用看猎物一样的眼光看自己时,用轻佻的语气说出老师你真好看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他们相处了一年多,分开了五年,又被囚禁三年,晏书早就麻木了,只有他自己知道,高墙早已坍塌,只是他一直不肯承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