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2)

阮绵的后脑勺重重磕到墙上,眼前一阵阵发黑,他捂住痛处强忍着眼泪,哆哆嗦嗦开口:“那就,别跟我睡。”

他害怕的要命,说话都带着颤音,嘴却硬得像铁。

方时赫只觉多跟他说两句话,血压就蹭蹭往上窜,眼前都有些花,阮绵这辈子大概都学不会跟自己示弱。

他把人带到房间,摔到床上,强扭的瓜甜不甜不重要,吃到嘴里才要紧,自己大老远回来不是想跟他置气。

出乎意料的,阮绵躺着任他动作,并没有抗拒,虽然脸上还是没有任何情感的冷漠。

他摁住阮绵亲了个够,伸手去够床头的小盒子。

阮绵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心好像被栓了块石头直往井里沉下去。

他以为井底至少有水,会溅起水花,可井没有底,只能无限往下落,看不到头。

眉心痛苦地拧了起来,他伸手握住方时赫的手臂,终究忍下来没有推开。

这是过往从来没有的事。

方时赫抹去他额角的汗,满意地摸摸他的脸,将人紧搂在怀中,怀里的人跟猫似的,柔软又热乎,嗅到他发间的清香只觉一阵安心,脸色因激动微微涨红:“老婆,我们以后都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就这样好好过日子多好,多美。

他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却终究在漫长的等待中一点一点沉寂下去。

阮绵慢慢转过头,一双眼像是燃尽的炭,只余一层厚灰覆着空洞:“值三万吗。”

他把自己说成会所里用钱可以交易的人,方时赫只是一个阔绰的嫖客。

方时赫顿时跟被雷劈了一样,眼中一片血红,他感觉心肺快要炸开了,又是自己一厢情愿的独角戏,这一整晚的期盼都成了笑话,上赶着让人羞辱找气受。

额上青筋暴突,床头的玻璃杯摔了个粉碎,阮绵被他大力掀翻到地上。

一股尖锐的疼痛从脊椎直冲大脑,阮绵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几乎要晕过去。

方时赫站在他面前,光裸的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怒火被冰冷取代,他俯下身拍了拍阮绵的脸冷笑道:“你的表现只值两万,剩下一万算作医药费。”

隔着卧室和宽大的客厅,仍能听到门被狠狠摔上的声音。

阮绵终于松开牙关,让眼泪流下来,他慢慢挪动身体,试图起身,每一个动作都让背部疼痛加剧,他抓住床边缘,一点点把自己拉起来,镜中背后已经流了几道血痕,还有几个碎片扎在肉里。

他用镊子将碎片夹出,艰难地往背后消毒涂药,缠好纱布后,身体朝下趴在床上紧紧抓住床单。

疼痛让他无法入睡,心却安静下来,又能清净一阵子了。

第3章 追尾

天气一点一点热起来,背后的伤口已经结痂。

阮绵下课后从京大校门出来,旁边有个小孩惊呼一声:“哇!灰机!”他下意识抬头,头顶的飞机如同白色巨鸟,划破蔚蓝的天空,身后留下一条白尾巴。

他呆看了一会,骑上车朝小区反方向驶去。

中途经过一条大岔路,电瓶车拐进一条小巷。

菜市场里只剩下零星几个摊位还在收拾,潮湿的水泥地上还留着菜贩们冲洗时留下的水渍,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鱼腥味和烂菜叶发酵的气息。

最里面的摊位前,一个佝偻的身影正在收拾菜筐。银发在昏黄的路灯下泛着微光,布满皱纹的手正将最后一点蔬菜收进筐里。

阿婆是阮绵唯一的朋友。

他提溜着一盒鸡蛋糕和糕饼,都是阿婆爱吃的,她牙口不太好,只能吃一些比较软的食物。

放轻脚步走过去,抬手在铁架上轻轻叩了两下。

阿婆转过身来,浑浊的眼睛在看到他的瞬间亮了起来。上天终于给了他一丝眷顾,这个世界上竟能有一个人因为自己而欢喜,点亮她的世界。

她咧开嘴笑了,露出有些残缺的牙齿:“你来啦。”

阮绵抿着嘴乖巧的笑起来:“阿婆,最近生意好吗?”

“老样子,今天还不错。”阿婆乐呵呵,转身指了指身后的小屋,“饭做好了,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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