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2)
“真是可惜了”陆砚洲心想。
他松开阮绵的手,似是为他打抱不平:“谁打的?”难道是方时赫?真想不到方时赫居然还会打老婆,真是贻笑大方。
阮绵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一刻他竟然不敢在陆砚洲面前承认自己有老公的事实,只能摇摇头,小声说不要紧的。
陆砚洲看出他的逃避,也不再逼迫他,他觉得自己并不关心究竟谁打了他。
他重新启动车子向小区驶去。
车停好在车位,陆砚洲却没有下来的意思,透过车前窗看着外面,不知在想什么。
阮绵察觉到他心情不佳,他看着窗外细密的雨,突然意识到陆砚洲应当是极不喜欢下雨天的,离六月底也越来越近了。
目光不由得一黯,陪着他坐在车里,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同一个方向。
无数雨丝在车前灯的强光下化作银亮的斜线,像流星的尾巴。
阮绵注意到平常总是有人在那里逗留的喷泉,今天空无一人,他侧过脸看向神色压抑的陆砚洲,喃喃道:“想要淋雨吗?我们可以去那边。”
他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却听见低低地一声“好。”
白色的欧式喷泉灯光亮起,光影交错,自上而下倾泻的水花闪着光,像一粒粒玻璃珠,喷泉周围花团锦簇,金闪闪的大萱花草,洁白的玉簪花,还有淡蓝色的绣球开的正好。
阮绵迈大步子努力保持并肩,在陆砚洲坐下之前,低头吹了吹大理石台面上可能存在的灰尘,凑得近,他看到上面有一点水渍,用手抹了抹,抹不干净,湿的范围反而更大,干脆直接用自己的衣袖来回擦拭了几下。
还好今天穿的是长袖。
“好了,坐吧。”
陆砚洲没动,目光落在他脸上,看着他将弄脏的衣袖挽起,毫不在意的在旁边没擦的地方坐下,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眼神变得复杂。
阮绵见他不动,犹豫了一下,拉着他的手腕坐下,很快便松开。
喷泉的水声填补了两人之间的沉默,阮绵用余光偷瞄身旁的人,发现他正盯着喷泉中央的雕塑出神。
有雨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在下巴悬停片刻,终于坠入衣领。
阮绵像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嘴笨的找不出一句能够安慰或者逗乐的话。
脑子里飞速寻找着自己贫瘠人生中能够逗人一笑的事,绞尽脑汁,还真找到一个。
“给你说个笑话。”
陆砚洲没搭腔。
“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有一次老师让我们写作文,题目是《我的妈妈》可我没有妈妈。课文里,其他同学的描述里,妈妈都是很温暖很伟大的存在,于是,我想到了孤儿院里的那条大黄狗。”
第20章 神像脚下虔诚的跪影
阮绵自顾自的说,察觉到陆砚洲侧过脸看自己,继续开口:“它有一身很温暖柔软的皮毛,每天下课我回到孤儿院,它都在门口,就像在那等了一整天。看见我就摇尾巴,好像跟我最要好。于是我把它写进了作文里,语文课上被老师当面读了出来,惹得同学都哈哈大笑。”
后来全学校都知道自己的妈妈是一条狗,给自己起了很多外号。
阮绵轻轻笑起来,虽然他心里并不开心。但这应该是很好笑的,他记得当时连一向严肃的语文老师都在笑。
他挤出一个笑看向陆砚洲,却见他眸色沉沉,似乎比这深不见底的夜色还要幽深。
不好笑吗。
阮绵尴尬又失落的转过脸,再也想不出其它好笑的事了。
他沮丧的仰起头,雨下得悄无声息,落在脸上没有重量,只有一丝丝凉意渗入毛孔。
陆砚洲仍保持着侧脸的动作,喷泉的光晕在雨幕中洇开,将阮绵的轮廓描得模糊,像笼着一层雾,他闭着眼,浓长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水珠,随着呼吸轻轻颤动,易碎的像晒干的蝉翼。
几滴小水珠汇聚成饱满剔透的形状从眼下滚落而下,像泪水。
雨越下越密,阮绵睁开眼,朝身侧望去。
雨丝在两人之间斜斜挂着,织成半透明的帘,目光穿过潮湿的空气,落在彼此颤动的睫毛上。
两双眼睛像被雨水洗过,清亮黝黑,小小的瞳孔里倒映着对方的身影,深处藏着一点光。
谁也没有说话。
阮绵的视线描摹着近在咫尺的眉眼,水珠顺着陆砚洲的眉骨滑下,悬在眼角。
陆砚洲望着他被雨打湿的衣领,布料贴在他的锁骨上,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那滴悬着的水终于落下,阮绵下意识伸手,水珠滑过下巴悄无声息滴落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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