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2 / 2)
他拿起衬衫盖到自己脸上,布料摩擦着脸颊,带来温柔的抚慰。
深深吸了一口,梅香钻进鼻腔,腿似乎都不那么痛了,陆砚洲怎么这么香呢?他晕乎乎的想,困意席卷全身,眼皮渐渐变得沉重,他闭上眼,放任自己沉入黑暗。
陆砚洲推开门,手上拎着外面买不到的特制膏药贴。
客厅里没有开灯,光线有些暗。沙发上的人直挺挺躺着,脸和上半身被他的白色衬衫完全笼罩住,只露出一双交叠在小腹上的手。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将药放在茶几上,看着沙发上的人。
阮绵一而再再而三的越界行为算什么?
他想不明白,也不愿再想,蹲下身掀开他腿上的毛巾,早已冷透,那伤疤显露出来,再看依旧触目惊心。
药袋发出轻微的窸窣声,陆砚洲取出那盒膏药,打开膏药包装,贴剂散发着淡淡中药味。膏药呈深褐色,表面泛着油光。他目测了一下伤疤的长度,大概需要用两片才能完全覆盖。
膏药贴上伤疤处,指尖沿着边缘轻轻按压,再立刻用掌心轻轻按住,让体温帮助膏药更好地贴合。
做完这一切,陆砚洲没再看他,他也有点累了,回到自己房间的浴室冲了个澡,换上睡衣躺下补觉,他昨晚几乎一夜没睡,只在凌晨睡了不到两小时。
夏天的天气总是变幻莫测,本来已经有雨过天晴的迹象,此刻窗外又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轰隆隆一声惊雷滚过,震耳欲聋,陆砚洲睁开眼,才发现又下起了雨,天色昏沉,窗外的香樟树被风吹雨打的东倒西歪,雨势比之前更大了。
他掀开空调被,客厅昏暗,沙发上的人还在躺着。
只是沙发太软,他头部下陷,呼吸有些不畅,原先平躺的姿势已经改为侧卧,露出通红的耳根和脖颈,身体正在颤抖。
他走过去掀开盖在身上的衬衣,阮绵蜷缩着双眼紧闭,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头发被汗水黏湿贴在脸上,嘴唇有些干裂,对着自己的后背也被汗水浸湿大半。
陆砚洲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很烫,很湿。他去医药箱找出体温枪测量体温,标红的三十九点六摄氏度。
他拍了拍阮绵的脸颊,他睫毛颤了颤,但没有睁开,只是发出一声含糊的呻吟。
陆砚洲有些头疼的叉腰站了会,甚至想给方时赫打个电话让他给自己老婆弄走。
阮绵有些痛苦的皱了皱眉,嘴里小声哼唧着,陆砚洲下颌紧绷,低骂了一声,将人抱到了自己床上。
梦里大雨连天,阮绵躺在人来人往的道路中央,腿断成了两截,无法动弹,大片血水从白色运动裤晕染开来,他浑身又湿又疼,努力张大嘴巴想向路上的人求救,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行人脚步匆匆,对他视而不见。
绝望至极中,身体突然悬空,有人将他抱了起来,自己落入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
陆砚洲刚将阮绵放到床上坐下,手还没来得及抽出,对上他缓缓睁开的眼,他微微侧头看了一眼窗外,很无力地嘟囔了一句:“在下雨。”说完似乎很不安,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
陆砚洲手上的动作顿住,只以为他是身体难受,心里又烦又燥,最终叹了口气,压了压喉咙,所有情绪化作一句低沉的“睡吧。”
他的话似乎有奇效,阮绵听话的松开了他的手臂,靠在他怀里闭眼睡去。
陆砚洲抽出一只手,犹豫了一下,将他上衣脱掉,当衣服被拉到胸口时,阮绵偏了偏头,灼热的呼吸喷在他颈间,让他心脏猛的跳快了几下。
可恼的是,那人似乎浑然不觉,依然睡得香甜。
上衣完全脱下,陆砚洲将它随手扔在一旁的椅子上。在昏暗的光线下,阮绵的身体白的发光,只有脸颊和耳尖泛着病态的红。
他身体很瘦,锁骨突出得明显,笔直对称,肋骨在薄薄的皮肤下隐约可见,腰窄瘦的仿佛一手就能握住,两颗粉嫩的小尖尖暴露在空气中微微挺立。
陆砚洲的目光不自觉地停留了几秒,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随即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他去浴室拧了热毛巾将阮绵前胸后背擦干净,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自己的短袖给他套上,又拨开他的头发,将汗擦干,贴上退热贴。
做完这一切,陆砚洲额头也有些出汗,他拍了拍阮绵的脸,阮绵睁开眼看着他,眼神涣散。
“张嘴,吃药。”
阮绵因高烧反应有些迟钝,等反应过来才乖乖将嘴张开。
陆砚洲将药塞进他嘴里。一手托起他的后颈,另一只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水杯给他喂水。
阮绵好像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水杯凑到嘴边不知道喝,陆砚洲有些无奈:“喝一口,吞下去。”
他乖乖照做,陆砚洲用食指和中指一抵一撑撬开他的嘴,检查了一下,确认药吞下去了,将他放下。
手刚抽回,还没来得及转身,指尖突然被攥住。
阮绵的手指很软,却扣他很紧,骨节发白,像是怕一松开他就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