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2 / 2)
他点点头,有些头晕脑胀,拉着人躺进被窝,枕着陆砚洲的胳膊闭眼睡去。
半夜再醒来时,身侧又是空的,只留有一点点余温。
他朝窗边看去,窗外的雪将漆黑的屋内映出一点白光。
陆砚洲站在窗前,肩膀线条微微下沉,好像有看不见的雪花堆积在肩头,手中的烟已经烧到指尖,他却没觉得疼。
阮绵想起身把他的烟头丢掉,可他只是动了动被子下的手指,身体像被床钉住。
那背影寂寥、落寞、承载着数不清的痛苦,那掺杂太多愧疚的爱,让他觉得陆砚洲似乎再也不会开心了。
屋内暖气开得很足,热气将脸熏得酡红,阮绵却感觉自己置身于冰天雪地中。
陆砚洲明明就在跟前,两人却无法再相互取暖。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明明很相爱,也没有任何束缚阻碍,却让陆砚洲比以前更痛苦。
制造羁绊的人是自己,承受痛苦的却是陆砚洲。
他缩紧肩膀,背脊弓起,用力捂住嘴,眼泪却越发汹涌。
鼻吸沉重而混乱,他悄悄将被子拉过头顶,从指缝溢出的呜咽被蓬松的鹅绒吸走。
痛苦这东西,向来无声无息。它不似刀剑之锋利,亦不似烈火之灼热,却偏生能钻进人的骨髓里去,慢慢地啃噬,一点一点地,将人掏空。
第71章 过了时效的烤红薯
第二天阮绵再起床已经天光大亮,窗外的雪奇迹般的都消失了。
陆砚洲从来不骗他,他恍惚的想。
下午他去了一趟学校,才知道自己又成了话题中心。
和方时赫低调离婚的事沉寂了一段时间,如今闹得沸沸扬扬,毕竟之前两人还好得如胶似漆。没有人知道离婚的真正原因,也没有人知道他跟陆砚洲在谈恋爱。
阮绵没有在意那些探究的,幸灾乐祸的,指指点点的目光和言语,他是死过一次的人,他现在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能将他击垮,除了陆砚洲。
只是纸终究包不住火,接到陆再川电话这天,阮绵反而松了口气,他一直等着这一天,只是没有之前那种要拼命抗衡的志气了。
想到上次陆再川还算委婉的施压和警告,他知道这次恐怕不会再给他任何情面。
再次踏进陆家的大门,恍如隔世。
不过才过去四个月,心境和处境都早已不同。
他做好了被陆再川怒斥的准备,在看见他脸上温和的笑意愣了一下。
“小绵,你来了。”陆再川坐在客厅,朝他面前的沙发示意:“坐吧。”
阮绵在看到他对面英俊而儒雅的青年时,心中一突。
青年很友好地笑着朝他点了点头,起身朝他伸出手:“姚少吾。”
阮绵机械地伸手跟他回握,他心思都在青年脸上,没注意到对方很促狭地捏了捏自己的掌心。
“这是砚洲的弟弟。”陆再川朝青年解释,又看向他:“这是我朋友的儿子,刚回国,跟你哥小时候是很要好的朋友。”
阮绵慢慢消化这句话,明白了陆再川的意思。他没说话,只是又看向青年。
那确实是个浑身散发着上流社会精英特有的浑然天成的高贵优雅气质,足以跟陆砚洲匹配的青年,两人还是青梅竹马。
他攥紧了手指,移开目光。
“那你先坐着休息一会,他等会就到。”陆再川和蔼可亲的对青年说。又转向阮绵:“你跟我来来一下。”
阮绵跟在他身后来到书房,陆再川脸上的面具终于掉落。
他收起脸上的笑意,目光冷静而锐利地看向眼前的人。
自己的儿子当了第三者不说,还把两人的婚姻搅散了,这也就罢了,可他居然还大言不惭的跟自己说要跟阮绵结婚。
传出去叫人把陆家的脊梁骨戳断。
“刚刚那个孩子你也看到了,他是明通和林澜国际两大财团唯一的继承人,自身也非常优秀,常春藤名校双学位毕业,现在接手家族亚太区业务。”
“我把砚洲叫过来,两人多年未见,想必有许多共同话题可聊。”
陆再川看着一言不发的人,又打开抽屉,拿出一沓照片放在他眼皮子底下。
阮绵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那是上大学时,被同学p的一些照片,当时事情闹得很大,是陆再川出面才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