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2 / 2)

他想说,我是想和你和好,在一块儿,像以前那样。

可是以前哪样?怎么和好?陈崇愿意吗?

“你最近好吗。”关自西忽的扯开了话题。

陈崇撑着地起身,深不见底的眼眸久久凝视着满脸不自然的关自西,这人耷拉着眉眼,总是上扬着的唇角正平平地抿着。

陈崇伸出手,眼前似有幻影,原本还清晰的关自西多出几道重影来,指尖要接触到他脸颊的距离分明很短暂,却像是隔了千万里。他向来稳得惊人的手下意识有点抖,急促地托住了关自西的下巴,光滑细腻的皮肤在指腹下传递出温度,陈崇才看清他的脸。

如光如影如梦如幻。

陈崇觉得自己其实是个贪婪、自私的烂人。明明现在他唯一该做的事情是把关自西赶出去、扔出去,可是在这个沉寂的夜中,他极端的想要拉着关自西一道沉沦,一块儿腐烂在这个恐怖封闭的、水泥般的棺材之中。

他最近好吗?这个问题不该这么问,陈崇很多时间里都不算太好,甚至可以说是糟糕。

陈崇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压抑过久的欲望与冲动充血发胀到他甚至有种幻痛的错觉,他掐着关自西的脸,五指下意识收紧,把人扯到自己面前。

然后他吻了关自西。

陈崇无声蛮横地吻他,他强而有力地撬开关自西的唇,舌头在他口腔中凶残地入侵,卷动着、吮吸着。

关自西下意识绷紧着身体剧烈喘息,被吻到动情,津液顺着唇角往下无声无息地流。手掌无力地抵在陈崇胸口,试图撼动,却又慢慢放下手。

……

陈崇停了,却还在里面,他紧紧抱着关自西,伏身在关自西耳边不带温度的说:“关自西,你今天不该来找我。”

“我没有后悔,我清醒着,我是自愿的。”关自西声音嘶哑到有点说不出话。

后知后觉陈崇几乎没怎么出来过。一次过之后便放在里面等再起来,然后接着做。

关自西内心想着,这种干法真是有种陈崇禁欲禁了八百年的感觉,又伤身体又伤肾。

关自西彻底累瘫了,趴在桌上剧烈地喘息着,浑身上下都是汗,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过。

他们这样算什么?

不知道。

因为两个人都无法开口、说不出话来,在这种尴尬窘迫且无所适从的情境下,选择了用最直白粗暴却又最无法解决问题的方式度过了几个小时。

逃避,他们都在逃避。

关自西在逃避陈崇目前对他的真实看法与想法,陈崇在逃避什么?逃避他兜兜转转依旧还是无可救药的喜欢关自西,还是什么别的?

关自西肺又有些发痒,趴在桌上,一颗心逐渐沉寂下来。这短暂的温存和幸福时刻似乎即将说再见,两个人总归是要被打回现实去面对、重新审视的。

关自西已经站不直了,陈崇把他抱到浴室,放进浴缸里让他跑着,自己则是站在旁边默不作声地淋浴洗完澡,又换好干净的衣服出去换被套床单、拖地、洗衣服。

洗完澡后的关自西身体又疲又累,等待陈崇从首都回来的这一个星期他都没有睡好觉,眼下已经是强弩之末。

他躺在陈崇的床上,等陈崇晾好衣服。

关自西下意识想要去摸枕下的手机,看看现在几点了,手往枕下稍微探过去,摸到的却只有冷冰冰的、坚硬的长条物什,他抓了出来。

是一把刀。

刀鞘上刻着一个崇。

关自西怔愣地拿起那把刀,正巧陈崇回来,瞧见他手上紧紧捏着的东西,神色未变,镇定的走上来抽走,塞回了自己枕下。

“你是用那把刀……”关自西觉得自己这口唾沫不知为什么那么难以下咽,吞吐困难,以至于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难听,他又怕陈崇不知道,讪讪补充道。“庄畅都和我讲了,另外雷明岛上的事我也知道了。”

“自残?”陈崇瞥向他,下意识弯起唇毫无温度的笑了,又自问自答的说了个“是”。

陈崇眼底没什么情绪,他退开两步半坐倚在书桌上,从书桌深处扒出包关自西常抽的烟,扔给关自西。

关自西默不作声的从烟盒里拣出根烟来含在唇边,慢吞吞地点上火,靠在床边将烟灰抖进垃圾桶里,他将一根烟抽完作罢,随意将烟头扔进垃圾桶里,说:“第一次这样干的时候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