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2)

雾谭看了一眼,眉心紧凝:“才养好几日,怎么突然复发得如此严重?”

咳出这些血后我手脚有些凉,裹紧被都没力气,想回他话又觉咽处还有东西堵着,极是难受,便只是坐着缓神,没有应答。

雾谭瞧着我,吸了口凉气:“下次我绝不让你跟他单独待一起。”

我缓很久后,道:“雾谭,今晚的药,让他们多熬些吧,我喝两碗,多出身汗,一夜兴许就好了。明天还要上朝。”

告了一日假,不知会积压不少公文,还有云藏老儿自己懒得看扔给我批的奏疏。

雾谭却道:“要不你别做官了。”

我当他在玩笑,正也要逗一逗他,雾谭说:“你现在越做官反而越保不住命,天下之大,哪里不能去。以我武功,带你悄悄离开京城永离是非,绝不成问题。你……”

他没你出字来,眸中有光亮晃荡了一下,又甩手看向别处:“算了,你自找罪受关我何事,你爱怎样怎样。”

“……”我有些无语,“雾谭,你话都讲完了,我可什么都没说。”

雾谭转身就走:“我去盯着熬药。”

第40章 要挟

山阳公棺椁在一个萧瑟的清晨送入了危氏皇陵。

封陵那日,我正在尚书台操劳,和大理寺的人重审二皇子新政误国一案的种种文书,准备栽他个大不敬,令其在宗人府废为庶人、永不翻身。如此可避免留在京城可用的皇子,除了云何欢还有另一个,好为后期行动做准备。

这天,尚书台许多人一边干活,一边都在谈论早上山阳公封陵时的惊异之事。

惊异柳邵为山阳公殉葬的方式。

本朝殉葬,原是先喂人毒酒或给人用过白绫,再塞进单独的棺里。但柳邵拒绝了,他想与先帝同眠,睡同一方棺。

宗正司的人说,不行,山阳公棺椁已不能再开。柳公子若想离山阳公近些,他们会安排两人相邻。

于是,柳邵为尽量与山阳公挨得近,选择了活殉。他活着奉山阳公棺椁入帝陵,就这么生生留在地宫之中,永远埋在了地下。宗正司的人命人锁死地宫大门离开时,最后一眼,是见他倚靠着山阳公的棺,慢慢地跪坐到地上,带着笑容闭上了双目。

我在上首坐着,见下面一行人聊到这事,啧啧称奇,惊讶喟叹,笔都不怎么动了,便拿书简拍了两下案几。于是众人才闭了嘴继续干活,帮我栽赃。

我没法去帝陵送他。仅能在侍从奉了淡酒来时,斟上一杯浇入地面,聊以相送。

我对柳邵,有过一见倾心,却很难说生了真情。他更像是一种我读书以来理想中要成为的人,君如青山,臣如松柏,致君尧舜上,美好得不真实,即便他并没有成功,我也总以为只差一些时势。

可原来他的一切都只是阴谋,他和他的君互相做了彼此命里的劫数,余生成了折磨。

我能为这场折磨、这个不曾存在过的理想做的,就是找到危韶,完成他们的遗愿。

只是,我找危韶却进展并不顺利。

半月后的一晚,雾谭默立在我案前。

一卷城邦地图躺在案上,褶皱多得似乎一碰便能碎,早已翻看了不知多少回。

我伸手,指尖一一从上面标注的城池划过:“这些地方,影卫都问过找过了?”

雾谭颔首。

我看见我的手在地图上发抖:“河西走廊数城,这是从京城向西的必经之路,都没有?”

雾谭道:“找了半个月了,都没有。”

我揪住头发:“怎么可能。”

柳邵嘱咐危韶向西而行,即便危韶再找不到路,也不可能连必经的城池也不去。那些都是小城,以我豢养的几十名影卫的手段,找人并不难。

我抬头:“是不是你们没找遍?再去找一回。”

雾谭道:“无须你提醒,河西几城的城关,我的人日夜守着,现在还在守着。谁出谁入,一清二楚。”

我愣了愣,脑中一时纷乱,乱得连说出口的话也几乎乱了:“那就,再等等,再找找,一定不能漏。我已经失约了一次,不能再……失约第二次。”

不多时,又没耐住一阵咳嗽。雾谭熟练地递过手帕,我又咳了一帕鲜红的血。看这回的量,也不算多。

雾谭拿回手帕,看得眉头直抽抽,仿佛我咳血疼的是他:“这头找人,那边卖命,你多久没休息了?你要是累死我跟谁要工钱,你什么时候能为自己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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