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嘴上说不熟 第95节(2 / 2)

他大约是笑了,一丝热气染上她面颊。

下一刻,一只大手便挑起她下巴,后脑也被扣住,他的吻又铺天盖地而来。她一时难耐,软软地轻哼一声,手指插入他发间,抱住。唇舌交缠间,淡淡的酒香醉了两个人。

扣在她纤腰的手,已不满足于隔着薄衫的温度,逡巡寻找更诱人的领地。细细的酥麻感从她腰间漾开。他的吻落在她耳畔,混着湿热气息,开口又哑又缓:“伤后禁欲,确也不假,可其后还有一句,若遇良药,当从权变,殿下算不算我的药?”

他按着她贴紧:“正医心火。”

她被他滚烫的欲念烘烤,怔怔然望进他起火的眸子,一时再无恶趣。

他唇角微扬,拉起她左手向上,肩背伤处的肌肉绷紧,咬着她耳尖低语:“早年大夫也说,这臂膀要废了,如今不照样开弓射箭,殿下要不要试试?”

他这双关之语,令她迷乱心颤,理智被一点点蚕食殆尽。

见她怔怔无语,他干脆将她打横抱起,迈入内室。

她在他怀中轻如羽毛,是真的无碍吗,是无碍的吧?他身上气息让她无余力思考,耳边唯有风声、雨声,和他有力的心

跳。

纱帐垂落,满室旖旎。

他将她小心翼翼放在锦被上,去解她寝衣,细密的吻随即又落下来。她仰头承受,双手下意识在他颈间、胸膛游走,又去解他袍带。襟袍散开,她忽然翻身将他推倒压住。不知碰到哪里,他毫无防备地闷哼一声,却又舍不得推开她。

“别动。”她一双玉手按住他胸口,掌下是起伏的胸膛,烫着她掌心。“让我来。”开口羞涩,又情意绵绵。

梅敇呼吸急促起来。

她醉眼朦胧,手上却很执着,不甚麻利地剥开他的衣衫,直到露出劲瘦胸腹的伤疤。她一怔,眼圈泛潮,俯身,唇瓣轻轻贴了上去。

梅敇浑身酥麻。

“疼么?”她问。

他摇头,却说不出话。她的唇太软,又太烫,沿着疤痕一路向下,直到撞见被她亲口咬出的齿痕。她顿了顿,轻轻亲上去。

梅敇再忍不得,翻身将人压住,十指相扣。

“扶光,”他抵着她额头,“你想清楚了?”

她屈腿勾住他的腰,颤声道:“若你没有回来,我已决定此生孤老……”

灯光透过纱帐,为身下这朵无人采撷的娇花镀了层柔光。她美得让他窒息,也让他心痛——从十五岁到二十岁,花开奢靡,那么美,又那么孤独。

“不许想别的。”她似看透他的心思,展臂抱住他的头,拉下来,声音软颤,“钧行你不想要我吗?”

他俯身吻住她,再不理那些无意义的遐思。两具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仿佛天生就该如此契合。这一刻,她盼了五年,又好似过了两世。痛到不能自已时,她咬住他的肩膀不让自己哭出声,眼泪却不可自抑地顺着眼尾、鬓角滑落。

他吻去她眼角的泪,动作温柔得令人心碎。她紧紧攀着他,一声声唤“钧行”,和几年来他梦里的声音一样。

窗外风雨飘摇,摧花摇柳。她只觉自己也要在这无尽的天地间散掉,和这场盛夏的雷雨共鸣,又最终什么也听不见,灵台空澄……

殿外风雨中,一把油纸伞停留片刻,又渐渐走远。

玉衡边走边骂:“你最好别回自己院,不然老头一定扎废你!”

可惜风雨声太大,他的话无人听见。

第111章

一夜豪雨,天空蓝得发脆。梅爻醒得早,望见院中积水映出飞鸟掠过的影子,风一吹,又碎成粼粼光影。窗沿上飘了片粉嫩花瓣,还滚着水珠,她轻轻拨了拨,水珠滑落,渗进了窗缝。此是盛夏,暴雨的清凉不过是短暂谎言,暑气已蠢蠢欲动。

想着昨日那场会见,气氛也未尽融洽。

梅煦这回的贡礼,具是南粤皇室珍藏,药石、丝帛、书画、金玉、神骏,还有件特殊之物——南粤王玺。

对比陛下的赏赐,这示忠之意算诚意满满了。

可从城门开始,双方却剑拔弩张。陛下不见来使,只以万机之繁,命礼部官代觐绥远,虽也颁赏、赐宴,可梅煦并未将这位陆大人放在眼里,他拉着梅爻把盏话桑梓时,陆清宸实在显得多余。

陆大人倒不在意,他想的是只要梅煦不惹事,好吃好喝送他滚蛋,他乐得只当双眼睛。

可梅煦并未让他轻松。

这次的使团,梅煦是正使,他还带了位副使——十六族太祝大祭司。

贡礼呈上之后,这位大祭司向陆清宸提了个请求:覆灭南粤,文山当告天地,需十六族最尊贵的女性代鸾神告天祈福。上一次行大祀,是王妃执礼,王妃薨逝,位尊当属王女梅爻。若缺此仪,恐天神降怒,部族不宁,因此叩请天恩,允王女暂归。

说白了,南境要迎回质子。

陆清宸太阳穴猛跳。

无论是这位大祭司,还是正使梅煦,一口一个王女,从不提郡主封号,心思昭然若揭——以往南境的臣服便只是个样子,如今吞并南粤,俨然是可与大齐抗衡的一国。

陆清宸望着贡上来的那枚方方正正的南粤王玺,唇角不由地冷笑,南粤国都没有了,这么一块石头又算得什么?梅安可真会耍花腔!

对大祭司突然的请求,梅爻也是意外。她望向梅煦,这位义兄的眼神温柔又坚定,似是一定要带她回去。她又下意识看向角落里的梅敇,大哥脸上倒是看不出太多情绪。

梅煦桀骜的脸上硬是挂出几分诚恳,朝陆清宸道:“我王年迈,思女成疾。推己及人,陛下的三子李啠,客居文山日久,我部愿派铁骑护送其归京,以全人伦。”

陆清宸神色凝重,旋即又笑道:“李啠之事乃我朝内务,与陛下之情亦是皇室家务,倒不劳文山王挂心。你部新灭南粤,铁骑想必疲敝,还是安生休养,便是要迎回贵人,我朝自有羽林锐将出迎!”

梅煦目光灼灼,笑道:“南粤不敬天朝,我部代陛下讨伐,如今万民归附,今后贡赋可再增三成!只是王女担着圣使之责,久不归来,族人恐生怨心,要伤和气的。”

他以“增贡”利诱,又以“民怨生乱”相逼,陆清宸自知他一个小小司官,逞口舌之快无意,沉吟片刻道:“贵使之意,本官自当转奏陛下。然郡主归期,尚需陛下裁夺。此外,文山王既新得南粤之地,不妨遣世子来朝共商贡赋细则,如此,方显君臣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