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2)
一出来,宵阳板着脸对简随安说:“我盯了他一晚上,就是怕这种情况。”
简随安一愣,“什么?”
“要找兼职怎么不找我?我酒吧也有驻唱乐队的,也不至于碰见这种死缠烂打的流氓。”
简随安瞄了眼段屹,“我怕给你添麻烦。”
宵阳简直快被他气笑了,“简随安,你到底把不把我当朋友?”
“我…”
“出国不说也就算了,这么多年没联系也就算了,好不容易回来,要用钱要兼职也不找我,你真是要气死我呀?”
话还没说完,段屹就皱着眉“啧”了一声,“好好说话,别凶他。”
简随安一怔。
“你还好意思说啊?”宵阳更生气了,“要不是你,他至于这么多年不和我们联系吗?至于现在还想着避嫌吗?再说了,你不生气?谁刚刚差点把杯子都捏碎了?”
“阳姐。”简随安又走上前,“这件事怪我,和他没关系。”
“宵阳,你先冷静一下。”
“让我冷静?”宵阳冷笑一声,“也不知道是谁一知道在哪恨不得飞过来,一看到有人堵他就冲上去了,你又有多冷静?”
三人僵了几秒,宵阳才深深吐了一口气平复心情,“算了,今天不适合叙旧。你俩慢慢聊吧,我走了。”
宵阳的店就在这条街尽头,段屹和简随安一路跟在后面送她回去,才在店门口停下脚步。
“你…”简随安的嗓子有些干涩,“你怎么来了?”
段屹没吭声,忽然抬起手,指尖轻轻划过简随安左侧耳垂,将勒了他一晚上的口罩摘下来。
他的耳廓被带子压得有点红,几个很酷的耳骨钉反着光,段屹屈指正好碰到,低声问:“不疼吗?”
第16章
口罩一摘,呼吸顿时顺畅。
简随安愣了愣,抬手摸了摸耳朵,摇头,“不疼。”
打耳洞也好,学乐器也罢,只不过是他这七年来最不值一提的改变,在段屹看来却是天差地别,他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在段屹面前打碎了曾经乖巧听话的伪装。
他不再是以前那个乖小孩了,不知道段屹会怎么想。
简随安抬起头来,看向段屹。
对视前他预想过很多可能性,但此刻那双本就冷淡的眼此刻静静地盯着他,看不出情绪,却称得上柔和。
“你变了。”段屹说。
有人说,留恋过去的人最怕听到的一句话,就是:你变了。因为这短短的三个字,总是带着一种物是人非的感慨,是一种被时光消磨的后果,意味着无法回到过去。
简随安只留恋很少的一部分,过得洒脱,却还是会在听到段屹这句话时心头一沉。
但段屹紧接着屈指蹭了下他的耳骨钉,轻笑一声,“如你所愿,变酷了,贝斯弹得很帅。”
有人推开店门,感应灯唰地亮起,门口的铃铛发出两声脆响,就像是在简随安心头拨动了两下。
没了口罩,一点点脸红都格外显眼。
简随安没想到会听到他的夸赞,揪紧的心被猛地松开,又再次收紧,如同坐上过山车。
晚风轻轻吹过简随安的碎发,露出清晰的眉眼,灯下他的眼睛亮得出奇,水汽氤氲,洒满了碎星星。
简随安从小到大听过无数次夸奖,后来出国也是被鲜花和掌声包围。
可全天下只有段屹知道他年少时那些不切实际的、没能实现的妄想,“如你所愿”四个字的分量,是一万句赞美也比不上的。
简随安没发现自己在哭,直到段屹屈指蹭掉他脸上的泪水,语气十分无奈,“以前也不爱哭。”
“没有。”简随安三两把蹭掉眼泪,又低下头,实在忍不住酸涩的鼻腔,又小声抽了抽。
说来奇怪,出国后他顶着巨大压力退学的时候没哭,离家出走也没哭,打耳骨钉疼得睡不着时也没哭,可一回国见到段屹,这泪腺就恨不得把这七年的委屈都一股脑发泄出来似的,把所有眼泪都给了段屹。
段屹站在那里,无奈地叹了口气,捏着脖子,把人带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