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难产的原因其实很简单,投生的鬼魂若未进入胎儿肉身,那即便生下来也只是个死婴。

任府外已经聚拢了一群无法投胎的游魂野鬼,每一双眼睛都在觊觎着这具身体,却被无形的力量隔绝在任府外边,无法靠近。这就是阴间的法则,比人世更加公正。

巫箬耐心地在那侍妾生产的屋外等着,她知道寇三娘绝不可能错过这仅有的一次投胎机会。

哪怕这次机会是用别人的命换来的。

三更时分,当那妾侍痛得几次晕厥过去后,远处的天际突然出现了一点白光,飞快地向这边移动而来。待靠得近了,巫箬才看清,那白光的后面还跟着另一团白光,紧追不放。

该来的终于来了。

前一团白光先飞进了任府,落到地上时化作了一个妙龄少女,她急匆匆地就要往屋内走,却被后面出现的男子一把拉住。

不是那寇三娘和祝鹤又是谁?

寇三娘挣脱不得,又是着急又是气愤,怒道:“祝鹤,你究竟想怎么样!就算我无法投胎转世,你也不可能再复生,何苦一定要拉着我和你一起受那不生不死的煎熬?”

“你既知是煎熬,那为何还要害我?”祝鹤面容冷峻,仍是死死地拉住她不放。

“是你自己贪恋美色,现在又来怪我了?”寇三娘气急冷笑,“那杯茶是你自己要喝的,我可没有逼你。”

“贪恋美色?原来你以为我就是……好、好、好,就当是这样好了。不过杀人偿命,你休想我会放过你,十八层地狱,我们也一起下吧!”

祝鹤的神情说不清是悲伤还是愤怒,就见他用力将寇三娘拉离屋子,任凭她如何挣扎也不放手。不久,屋内传来一阵痛苦的惨叫,随即是久久的寂静。

时辰已到,任氏生下的孩子只是一具空的躯壳罢了,寇三娘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永生永世,只能继续徘徊在这无边的黑暗中。

寇三娘看着这已发生的一切,脸上的神情不知该如何形容,不是难过,甚至也不是愤恨,只剩下那无边的绝望。

祝鹤放开了她,静静地转身。

“你现在满意了?”

“就算你能重新做人,一出生也是带着罪孽的。”

“呵,说得好听。等时间久了,你也会跟我选择同一条路。”

“我不会这么做,也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说完这句话,祝鹤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任府。寇三娘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复杂的神情。

良久,才对着巫箬站的黑暗处冷冷地说道:“看够了吗?”

“差不多了。”巫箬笑着走出,手中灯笼的灯芯已燃尽了大半,“做孤魂野鬼我想你也受够了,要不要到我这儿来?”

寇三娘看着她手中的灯笼,微微皱眉,“你居然有引魂灯,究竟是什么人?”

“只是一个大夫罢了。”巫箬笑着举起手中灯笼,“怎么样,要来吗?”

寇三娘沉默地看着她,一动不动,脸上是明显的怀疑。

巫箬也不多说,只侧头看了看天边,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了句:“天,似乎快亮了。”

寇三娘的神情变了变,最后一皱眉,化作一团白光飞进了灯笼之中

雨一直下个不停。

寇三娘倚着窗框,望着窗外阴沉沉的天,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呵欠,回头看见巫箬在药柜之间来回地走动着,不时拉开一个抽屉,翻翻里面的草药。

“这种天气,又没什么客人,你在那儿瞎忙活个什么劲。”

“湿气太大,有些草药受不得潮。”

“不就是些枯草吗?瞧你宝贝的样子。”寇三娘嗤笑一声。

巫箬淡淡地笑了笑,静静地摩挲着手中一束草药,“每个人都有自己看重的东西,尽管它们在别人眼里一文不值。就像是人命,在你眼里也许只是换你重生的砝码,但在祝鹤看来,那却是值得守护的东西。”

寇三娘的脸色微微一变,别过脸去,“只有他那个傻瓜才会花时间去救别人。既为水鬼,却到处驱鬼,迟早会遭其他水鬼怨恨,惹祸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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