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2)
谢云生却有些不耐烦,摸摸自己一头短而硬的头发,说:“人家失主都没说什么,你倒先跳脚了”
“谢云生!”张韬铭抬高了声音,脖颈上青筋隐隐浮现,活像一只鼓足了气的蛤蟆,“你别忘了,你这会长的位子是谁给的!”
妈的这个张韬铭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跟谁都动怒。要不是看在殷樾衡殷老爷的面子上,谁跟这个棺材瓤子点头哈腰的。
夜风掠过庭前的海棠,花瓣簌簌而落。谢云生伸手掐下一朵,在指间慢条斯理地揉搓着,直到娇嫩的花瓣碾作一团残红,才轻飘飘地开口:“张会长这话说的,这失窃案跟殷老爷有什么关系?木胎不是老和尚要的么?”
“是殷老爷要的!”张韬铭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非得要我把话说得这么清楚吗!”
话音未落,他已甩袖而去,脚步又急又重。马车辘辘远去,转眼消失。
谢云生等他走远,才狠狠地啐了一口,骂道:“妈的狗仗人势,就是殷家的一条狗。跟老子耍威风!”
整理了一下衣服,他转身去了后院。余婉娘的房门虚掩着,里头透出一线暖黄的灯光。谢云生直接推门进去,此时余婉娘已换了一身桃红色的绸缎睡衣,正对镜匀面,甜腻的香气在屋子里缓缓浮动。
谢云生从背后环住她,一张嘴便往她颈间凑,手掌更是不安分地往下滑。
余婉娘却拨开他的手,眼波横斜,嗔道:“谢会长,您这分明是饿虎扑食,半点情趣都没有。”
谢云生不以为忤,低笑一声,干脆叉开腿坐到她身后,一颗硕大的脑袋埋进她散落的发丝里,深深吸了口气。“怎么,婉娘这几日陪着上海来的叶公子,眼界高了,嫌我老谢粗鄙了?”
余婉娘脸色一变,冷哼一声,将手里的象牙梳子狠狠地扔到梳妆台上,咬着牙道:“人家可瞧不上我!他说了,他们家的洗脚丫头都比我漂亮些呢!”
这话一出,谢云生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余婉娘生气得转身捶他一拳,委屈得直掉眼泪:“你也笑话我!”
谢
云生握住她的粉拳,贴在自己的胸口,说:“我怎么舍得笑话你?婉娘,人家叶公子确实见多识广,他可是在上海滩长大,又留过洋的,什么样的美人儿没见过呢?如果他一见你就扑上来,反而就不对了。”
“原来谢会长是拿我试他呢。”余婉娘气得又踢他一脚。
谢云生顺势起身,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往床榻走去。余婉娘却挣开了,蹙眉道:“今儿不成。”
“怎么?”谢云生眯起眼,“约了别人?”
余婉娘叹了口气,拢了拢衣襟:“明日雷鹤存要来,我得盯着人收拾屋子。您也知道那位的脾气,稍不顺心便要见血的,我可不想这永福客栈变凶宅。”
“他来做什么?”谢云生兴致顿消,撇了撇嘴,“又吃了败仗?”
“胡说什么?”余婉娘瞪他一眼,“叫他听见,头一个崩了你。”
谢云生哼了一声,到底没再吭声,悻悻地坐到椅子上自己倒茶喝。
余婉娘将长发挽起,边束边道:“他这回来,是要向殷家大小姐提亲的。”
“哈!”谢云生一口茶喷出来,拍腿大笑,“难怪张韬铭今儿像吃了枪药,原来如此。他做梦都想当殷家的女婿,这下可有好戏看了!这回啊,我看他怎么跟姓雷的争!”笑声未落,他已大步出门。
二楼窗前,叶先霖倚着窗框,目送谢云生的背影消失在长街尽头。半晌,他才转身走进卧室,抬手在房雪樵僵硬身体上重重地拍了两下,房雪樵一下回过血来,猛地起身,神情复杂得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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