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跪倒在了地上,仔细瞅了瞅叫道:“哟,这不是干草么,还有野扁豆呐!”

说着,抡起小镢头,呼哧呼哧地刨了起来。娘俩一个刨,一个捡,汗淋淋地忙了一个多时辰,总算拾揽到了满满一筐子的野菜草根。她们为能有这样的好运气而感到无比的欣喜。

返回的路上,望着连绵的群山,弯弯的山道,成群的雀儿,飘浮的白云,不由得勾起了莲莲妈对丈夫和儿子的牵挂,她边走边哼唱着自编的山曲:

前山哪后山山连着山,一群群山雀呀飞得欢;叫一声雀儿你朝南飞,捎句话儿快到远山,快到远山,伊儿哟……

白日里思来黑夜里想,远路风尘有谁管?

盼着哪出门人早早回来,穷富咱不说图个平安,图个平安,呀儿哟……

“妈你唱得好听,我也想唱。”

“想唱就好,妈以后教你。你老外婆过去常说,小曲儿本是心里的话,不唱心上灰不遢遢。妈唱的这些歌,好多都是跟你老外婆那里学来的。你老外婆可爱唱山曲了,嗓子好,记性也强,唱了一辈子,脑子里装着一大堆的山曲儿。妈跟你说,这歌虽说不能抵吃抵喝,可让人心里头有话能有处说,不管是喜也好愁也罢,唱出来心上就痛快,妈一唱曲儿就觉得心里头豁亮亮的,精神也立马来了。”

“妈,咱们在这里歇一会儿,你迩个就教我,就教你刚才唱的,好吗?”娘俩坐在路边的地埂上,娘唱一句,女学一句,把这首自编的小曲接连唱了好几遍。歌声顺着山风飞向远方,好似美妙的天籁之音;撞击在对面的崖畔石壳上,就像一阵阵清脆悠扬的铃声……

明子妈刚回到家,忽听得坡底下有人在喊明子,明子娘心上咯噔了一下,撂下手头的活,跑到硷畔边朝坡底下看去,天哪,担架上躺着个人,谁呀,兴许就是娃他爸,这是咋得了啊?

明子妈不顾一切地冲到了跟前,果然是明子爸,她哭喊着问道:“他爸哟,你这是咋得了呢,走得时候好好的一个人,现在咋就成了这么个样儿?”

明子爸昏迷不醒,脸色紫青,头肿得像个瓦罐子,胳膊腿好几处都绑着夹板和绷带。抬他的两个户家兄弟说,他们是到南路打工去的,走到刘家峁那里,听见路边的人说,有个出门人遭难了,幸亏那天上午刘家峁有个放羊的老汉路过这里,看到崖畔的一棵枣树上挂着一条羊肚子毛巾,跟前扔着一只鞋,踏下去一豁子土,这才被发现,将他从山水窟窿里搭救上来,背到了村里的刘郎中家里。头天我肚子疼,刚好也去那个老郎中家里抓药,一看,咋是我续良哥啊,这才连夜把我哥抬回来了。

听到哭喊声,明子他爷他奶,村里好多人都围了过来。见续良是这般情景,明子奶握住续良的手哭着说,我的儿哟,你这是咋得了呀,遭了这么大一难啊!妈这一向总做噩梦,可你那个糊涂的大还说,梦里的跟真格的是反的,全是瞎说,糊弄我了呀!众人劝老太太不要哭,老太太也觉得这样哭不吉利,于是抬起手擦了一把眼泪,鼓起心劲说,我儿命硬,不怕的,有老天爷保佑!明子妈这时脸色也缓过劲儿来了。众人都说,谢天谢地,只要人回来了就好,伤点筋骨破点财算什么,钱财还不是人挣的嘛。续良被抬回了家。

李福成先在续良头上摸了摸,又拉起衣服,轻轻摁了摁胳膊腿上绑着夹板肿得厉害的几个地方,说:“我到老君庙去,请田道士来看看。”

不多时,田道士来了。田道士看罢说,伤的是筋骨和魂魄,内里脏腑倒是不大碍的,时下既已打上了正骨的夹板,就不要再动了,骨茬刚刚搭上,动了又会拉伤。只是猛然间受了惊吓重创,魂魄闭锁,精神亏欠,需要连续不断地唤回神魂,这样便能好得快些。

明子奶听了,紧绷着的心稍微松缓了一点儿,说:“道士他爷,求你啦,你再给我们续良拨撩拨撩吧。”

“嗯,拿张箩子来。”

他奶随即从边窑取来一张破旧的马尾箩子,拿着续良的上衣,又炒了一把黑豆和麻子放进去,交给了田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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