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方才他只顾着防备太子,现下才惊觉腿骨的刺痛。

顾衿将脏污的布条拆下,又召侍女端来热水。

热气蒸腾,朦胧了太子淡漠的眉眼。

陆怀归一瞬不瞬地打量着眼前人,在顾衿看过来时垂下头。

顾衿放缓了声音问他:“腿还疼?”

陆怀归摇摇头。

浸了热水的帕子覆上膝盖,腿骨处泛着酥麻痒意,缓解了他大部分的不适。

顾衿看了他半晌后,缓缓开口。

“落水后本宫想通了许多事,你且放心,日后本宫不会再欺辱于你。”

闻言,陆怀归仰起脸,小心翼翼地问:“当真?殿下不会再打我,也……也不会再把我关起来了么?”

顾衿一顿,眉心轻蹙一下后又松弛。

他将帕子从陆怀归腿上撤下来,正欲开口,门外却传来一道禀告声。

“太子殿下,三皇子求见,还说请太子妃一叙。”

听到三皇子一词,陆怀归的身躯无意识地颤了颤。

他抬眼瞧向顾衿,正要下榻,却被按住了肩膀。

陆怀归身躯微顿,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顾衿已然起身,拉开了紧阖着的门,跨出门槛。

日光在开门的一瞬霎时间倾泻进来,光影明暗分明,落在顾衿的肩头。

似是想起什么一样,顾衿忽地转头,大半张脸拢在阴影里。

他瞧了陆怀归一眼后,缓缓开口道:“你好好休息,我很快回来。”

陆怀归缩在锦被间,定定看着顾衿的背影,直到门被掩上,他才缓缓阖眼。

紧攥的手掌展开来,一道被银簪压出的红痕赫然自掌心延至腕骨,通红刺目。

*

顾衿掩上门,那小厮便迎上前来。

“殿下,三皇子说还想请太子妃一叙……”

小厮话未说完,便被顾衿打断,“他身体不适。”

“可三皇子执意要您带太子妃。”

顾衿脚步一顿,冷冷睨了那小厮一眼,“本宫是太子,还是三皇子是太子?”

小厮登时噤声,生怕再触了太子的逆鳞,低眉敛目向前引路。

从偏院至前厅稍有些远,小厮躬身引路,穿过垂花门,又经过一道抄手游廊。

两侧假石亭榭林立,名家字画随处悬挂,足见屋主人的附庸风雅。

还未踏进正厅,远远便听得一道哀哀切切的哭声传来。

“太子殿下怎能如此待奴家,他始乱终弃也就罢了,还不顾往日里的情分,折了奴家的一双手。”

“那便是你的不对了,紫衣。”三皇子劝道,“你本就是本王送给皇兄的宠妾,定是你哪里做得不对,惹恼了皇兄。”

话虽是向着顾衿说的,可话里话外都是他这个人的性情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待皇兄来了,你就向皇兄低头认个错,说不准皇兄就原谅你了。”

“可那小贱种还——”

紫衣蓦地感到后颈一冷,他略略转过身,只见顾衿立在他身后,目光沉冷。

三皇子却弯起眼,吹了吹茶盏中的浮沫,漫不经心地开口:“哦,皇兄来了呀。”又见顾衿身后空无一人,便又问道:“怎的不见太子妃?”

顾衿面无表情,神色淡漠。

从方才陆怀归一听到三皇子这三个字就发抖的情况看,三皇子平日里没少做过这样的事。

明知原身极其厌憎陆怀归,却刻意提起来,故意挑拨,伺机欺辱。

“他身体抱恙,”顾衿语气冷淡,淡淡瞥三皇子一眼,“皇弟前来,所为何事?”

三皇子的笑容霎时间僵在脸上。

平日里,太子若是一听太子妃这个词,定会暴躁得摔打东西,再将陆怀归拖出来折磨,直到气消才罢休。

现下对方却只是蹙了下眉,未有半分恼怒的迹象。

“臣弟来,自然是向皇兄送上一份大礼的。”三皇子很快便又笑起来,对着身后的屏风摆了摆手,“来人,带上来给皇兄瞧瞧。”

几名小厮架着一个人,缓缓从屏风后走出。

寒冬腊月的天气,那人竟只着轻纱舞衣,赤足而出,足踝处还用红绳挂着铃铛,每走一步就叮当作响。

他被小厮们压着胳膊,生生跪到了前厅中央。

“啧,这身舞衣还真是与太子妃相配,难怪皇兄不愿让你见人,原来是金屋藏娇。”

三皇子摇了摇折扇,懒洋洋道:“你说是不是,太子妃?既然你身体抱恙,本王也不为难你,就继续跳上一次的羽衣舞如何?”

羽衣舞,是京城女眷们流行的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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