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搭在腰间的手,不知何时垂落下去,松松垮垮环着他。

他抬起头,对谢淮南道:“此事之后再说,你先帮我个忙。”

谢淮南狐疑地看他,“什么忙?”

陆怀归伸手,握住顾衿的指尖,一点点从自己腰间扯离。

他从地上爬起,又拽起顾衿的手臂,架在自己颈侧。

谢淮南顿时了然,走过去要架着顾衿的另一边肩膀。

陆怀归却蹭地一下,把人往自己这边靠了靠。

谢淮南:?

他的手还停在半空中,“你不是让我帮忙?你一个人可以?”

陆怀归侧头看了眼倚在他颈侧的顾衿,“可以。”

谢淮南:“那你让我做什么啊?”

“你跟着就行。”

“……”

*

月色如水,有烟花自夜空绽开。

孩童手里提着鞭炮,在灯笼高挂的太子府门前经过。

春庭站在府门前,四下张望,估摸着两人回来的时辰。

按之前的宫宴规制,太子应当在子时便回来,可如今已是丑时三刻,却不见两人踪影。

直到她望见太子府纹样的马车,停在门前,才松了一口气,上前接应。

“太子殿下,小侯爷,你们回……”她正欲迎上前,却又怔在原地。

陆怀归将顾衿从马车上扶下来。

顾衿面容苍白,后背插着箭矢,殷红的血洇透衣衫,他几乎是整个身子都倚在陆怀归肩上的。

而陆怀归的脸侧,也沾了星星点点的血渍,他却浑然不觉,将顾衿架在肩膀上,踩着脚凳下了马车。

“殿下他这是怎么了?”春庭忙上前,要搀扶顾衿,“小侯爷,还是我来吧。”

顾衿后背的血还在淌,滴在雪中似红梅绽开。

陆怀归抬头看了眼春庭,把人又往自己这边带了带,“不用了,去唤府医罢。”

他那眼神太过可怕,像是一头守着自己猎物的野兽。

不容人接触,或者进犯。

春庭连连颔首,但府医也回去过除夕了,春庭便只好去医馆里寻大夫,用比平日里多五倍的银子让大夫来医治。

顾衿伏在枕上,双目紧闭,唇色发白。

他的衣衫很难脱下,后背的箭矢还未拔,伤口黏连着衣衫。

大夫将剪子在火炉上炙烤过后,又让春庭去取软布来,塞入顾衿口中。

接着他用剪子夹住箭矢尾端,猛地一拔。

顾衿的后背登时血流如注,在忽明忽暗的烛火中,格外刺目。

他既没有被痛醒,口中含着的软布也没有咬痕。

像是不知痛的傀儡一般。

看着大夫将箭拔出,陆怀归垂在身侧的手一点点收紧。

“他……如何了?”

“回太子妃,”大夫在顾衿的后背上过药后,拱手道,“太子殿下只是皮外伤,不打紧,老夫为殿下开好方子,休养几天便好。”

“那便有劳,烦请先生去煎药一副。”

待大夫走后,陆怀归走出里间。

谢淮南正坐在外间的太师椅上,打起了瞌睡。

直到陆怀归走到他面前,他才睁开眼,“处理完了?”

陆怀归嗯一声,坐到谢淮南对面,斟了盏茶,“那件事查出来了吗?”

“是那茶水中的毒么?”

陆怀归眼眸一凝,“什么毒?”

“那茶水中的毒无色无味,若服用得少,其实并不会伤身,”谢淮南道,“只是,若它与另一种毒融合,服用者便会昏睡不醒,溺于梦魇,最终自戕而亡。”

“若周澄真想要你死,那箭上涂着的,定是另一种毒。”

陆怀归一顿,屈指在桌上轻叩。

“这样么?”

周澄做事那样精密的人,断不会只给他用一种毒。

如若没有顾衿替他挡下那一箭,他怕是真就死了。

更遑论为父母报仇雪恨。

真是讽刺。

前世救他于水火之中的人,却要他死于非命;

而前世恨不得他死的人,却将他牢牢护在身下。

“喂,陆怀归,”谢淮南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还要走吗?”

“不了。”陆怀归收回手,眸色沉沉,“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我也与周澄反目,离开反而不好。”

更何况,父母的死因他也没有查明。

既然周澄早就包藏祸心,那么——

前世周澄给他的消息未必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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