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许久未见,”刘贵妃漫不经心地扫过陆怀归的脸,“竟是连礼都不会行了?本宫好歹也算半个皇后,成亲后也不来谢恩?”

陆怀归身躯发颤,低着头没有说话。

像是回到了他初来东宫时的那一天。

他因为忘记给贵人行礼,而被刘贵妃的宫女掌掴。

刘贵妃则摆弄着指甲上的豆蔻,随意地对着面颊红肿的陆怀归一指:“既然不会行礼,那便杖毙罢,哦,你就是太子妃啊,太子说和贱奴没什么区别,那就留条命,别打死了。”

贵人语迟,那是陆怀归第一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刘贵妃的每一个字都说得很缓慢,像一把开过刃的刀,在他心上活剐。

如同凌迟。

“罢了罢了,”刘贵妃很是宽宏大量道,“虽不来谢恩,那么便敬杯茶罢。”

陆怀归缓缓地抬头,忽然笑了。

“好啊,贵妃娘娘。”

第19章

*

刘贵妃睨了陆怀归一眼,冷哼一声道:“这还差不多。”

说罢,她又对不远处跪着的小宫女抬了抬下巴。

“那谁,还不快去备热茶。”

小宫女战战兢兢从地上爬起,她脸颊上的五指印还未消,便匆匆回殿里准备。

唯恐再惹刘贵妃不悦,将她拖出去杖毙。

陆怀归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拢紧,在刘贵妃转身的瞬间,唇沿的笑意敛起。

他低下头,跟着刘贵妃进殿。

一进殿,宫人便上前将刘贵妃身上的狐裘解下来,又在她手中塞了手炉。

她在上首坐着,劈头盖脸便问:“我儿在宫宴上好心为你伸冤,你却恩将仇报,究竟是何居心?”

陆怀归自没有能坐着的份儿,这位位同皇后的贵妃向来不容忤逆,就连亲生儿子也须得跪着回话。

更何况,是在她眼中如同贱奴的陆怀归。

“说话,哑巴了?”

陆怀归眼眸微垂,倏地又勾起一个笑,“臣不过实话实说而已,娘娘这般宽容仁厚,怎会生出这么个卑鄙之徒?”

刘贵妃冷艳的面容骤然扭曲,“你说什么?”

“臣说,”陆怀归仰起头,唇角弯起的弧度愈发大了,“您儿子,三皇子殿下,构陷储君,倒行逆施,巧取豪夺,属实是罪不容诛啊,贵妃娘娘。”

他每说一个字,刘贵妃的脸色就沉下去几分。

这贱奴,竟然敢!

“臣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分虚假。”陆怀归眉眼间近乎挑衅,声音里却透着几分无辜,“贵妃娘娘,您莫不是生气了?”

“臣以为像贵妃娘娘这般的人,是能听得真话的。”

刘贵妃像是吃了苍蝇般,堵得她不上不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宫女这时候将热茶呈上来。

刘贵妃难看的脸色这才舒缓许多,她瞪了那小宫女一眼,依旧不满道:“怎的现下才呈上来?”

“回、回娘娘,奴婢……”

“罢了,”刘贵妃斜斜往椅背后一靠,将手炉放在一侧,心不在焉地摆弄涂着豆蔻的手指,“快去端给太子妃罢,误了时辰可不好。”

小宫女迟疑了一下,贵妃娘娘的手段她是知道的,不将人折磨个半死是不可能放人走的。

可那太子妃又哪里是好惹的,若是被太子知道了,她怕是小命不保。

“你愣着作甚?”刘贵妃拎起那小宫女耳朵,狠狠一拧,“还不快去!”

小宫女的耳根处淌了血,她却不敢动。

直到刘贵妃松开她,她才将茶呈到陆怀归面前。

陆怀归抬头看了眼那小宫女,伸手接过那杯滚烫的热茶。

僵冷的手指在触到杯壁时,泛起一阵麻意和痛意。

陆怀归却神色未变,唇角弯弯。

殿上的石砖浸冷的寒,他的膝弯又钻心刺骨地疼起来。

他双手捧着茶,正欲站起,却听刘贵妃道:“本宫允你起身了么?”

“跪着过来。”

手里是滚烫的茶,膝弯是刺骨的寒。

他每每向前膝行一步,就像是在刀尖上行走。

膝弯痛到麻木,离刘贵妃坐着的位置还有几尺远的距离。

刘贵妃愉悦地眯起了眼睛。

她看着陆怀归膝行,像在看一条狗。

“呵,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啊。”刘贵妃垂眸,目光落在陆怀归被烫红的指腹,“你说是不是,太子妃?”

若是常人,早在这时候冷汗涔涔,跪地求饶。

可陆怀归却低着头,一动不动。

刘贵妃抬指,正欲打翻陆怀归手中的那杯茶,让他重新再呈一遍时,陆怀归倏地抬头,攥住了杯盏。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