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2 / 2)
褚逸自知如此做必会惹怒这暴君,可话一开口必然无法收回,他环上盛迁衡的腰,“陛下,臣只是替那何尚书千金鸣不平罢了。虽是门好亲事,可却要嫁给素未谋面亦不爱他的郎君……你让何千金往后余生如何度过?”
霎时间姜府厅堂内无人出声。
已是月上枝头,厅堂内光线不算昏暗,可却让人看不透这三人面上的思绪。
清风微拂,透过半掩的雕花木窗,带来丝丝凉意。院中偶尔传来几声虫鸣,更衬得厅堂内一片死寂。
盛迁衡见褚逸毫无退缩,一副与他抗争到底的模样,心中便升起熊熊怒意。褚逸竟为了姜信瑞忤逆于他,他开口冷冷道:“既是惠妃开口,那朕便收回这赐婚之事,姜侍郎还不谢过惠妃娘娘?”
姜信瑞微微挪动身躯朝着褚逸再度叩拜,“臣叩谢惠妃娘娘。”
褚逸同盛迁衡于姜府歇了片刻便起身离开了。
两人皆已无再闲逛的心思,便径直回了客栈。
褚逸忍受不了二人之间沉闷压抑的氛围,主动开口破冰,“盛迁衡,我替姜信瑞拒了你的赐婚,你可是不高兴了?”
盛迁衡原正翻阅着客栈书案上的本子,他瞥了眼蹲在榻上的褚逸,回:“褚逸,姜信瑞都未曾抗旨,你却替他求情……”
褚逸刻意重重叹了口气,光着脚便下榻行至暴君身侧,“我是为何千金鸣不平,嫁给一不爱她之人怎么过活?”
盛迁衡努力抑制住怒火,尽可能让语气平缓,“何千金只是幌子,自始至终还不是为了姜信瑞,嗯?”
“你还要拿姜信瑞试探我几次?”褚逸不知怎得眼下无法再继续忍气吞声,他不自觉攥紧拳头。
二人都未曾想过对方竟如此同自己说话,霎时间彼此望着对方的眼眸,无言对视。
盛迁衡直接将手中的本子丢至一旁,质问起褚逸,“你既然知晓姜信瑞心悦于你,又为何数次与他联络?你解释解释?”
褚逸冷笑出声,将身上披着的衣衫裹的紧些,“盛迁衡,我何时有主动联络姜信瑞之举?大婚前纳征回府,是你假扮姜信瑞试探我是否会逃;今日偶遇姜信瑞我亦未曾同姜信瑞有任何接触,试问我褚逸可有逾矩之处?盛迁衡,若是不信任臣又何必如此大费周折试探如于我?将我直接囚禁于景阳宫即可,不得任何人探视岂不最好?”
盛迁衡听着褚逸以下犯上的言只觉怒火攻心,他是九五至尊,是大陌的皇帝,无人能忤逆于他!
“你竟为了姜信瑞指责于我?你可敢同我发誓未曾与姜信瑞有过私情?”
褚逸不知为何眼眶不自觉泛着酸意,他徐徐侧过脑袋,“陛下自是不信的,说与不说又有何不同?”
盛迁衡伸手捏上褚逸的后颈,迫使他昂首望向自己,恶语相向:“褚逸,你就不怕今日我直接杀了你?”
眼尾都泪珠落下时褚逸毫无察觉,他只知盛迁衡终究是暴君,只需一点点星火便可将其点燃,他无奈开口:“要杀要刮全凭陛下一声令下,臣无话可说……”
盛迁衡望着褚逸这父视死如归的模样,便回想起姜府中姜信瑞望着褚逸的眼神。
他推了把褚逸的肩头,冷眼相向,“你莫要以为朕不敢杀你?”
第25章 上位者低头
褚逸被推倒在地,疼痛感从尾椎骨蔓延而上,他继续道:“陛下,自是不愿杀我的。我于你而言难道不是堵住群臣谏言纳妃最好的借口吗?平日闲来无趣便去我那景阳宫找找乐子……好营造出我宠妃的形象。前些时日那宴席之上,你又利用我摄政王加宠妃的身份推托去了所有觐献的美人……
如此好用的一枚棋子,若如此轻易便弃去,实乃可惜。陛下以为呢?”
盛迁衡原已然快步行至房门前,伸手猛地一推,那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本就陈旧的门轴在这突如其来是大力下发出刺耳的声响,仿佛这二人此刻满腔怒意的前奏。
褚逸的话语犹如根根银针实实地扎在他的心间,他回眸望着未起身仍坐于地上的褚逸,“褚逸,你这是不准备同朕演了?”
褚逸只觉眼眶酸涩不已,抬手揉了数次才觉自己竟哭了,“你既不信我,问这些又欲得到什么样的答复呢?”
盛迁衡头也不回,径直跨出门外,他重重地将门一拉,那木门在惯性之下猛地撞向门框,“砰”地一声巨响,震得门框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这声响回荡在寂静的厢房内,褚逸微微身躯颤动,他抬手用衣袖擦去泪痕。随后徐徐站起身,他坐回榻上望着那紧闭的木门,不自觉笑了。
他这是怎么了?演了两月有余,为何独独今日演不下去了。他大可抱着盛迁衡再撒娇几句敷衍过去,可一时情绪失控造成了眼下的局面……
褚逸不知一人呆坐了多久,直至双脚冰冷才回神。
他开口唤道:“莲房?莲房?”
莲房这才进屋,问:“夫人,有何吩……咐?”
莲房在屋内摇曳的烛火下依稀能看清褚逸的指尖竟泛着血丝,她立即蹲于褚逸身前,“夫人,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