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节(2 / 2)
黎耀辉和同事们在小巷里踢球,脾气暴躁,心不在焉,险些打起架来。
何宝荣在家里等着,等着,无聊地等着。终于又翻出了那件橘黄色的靓衫,在镜前整装,亮出久违了的何宝荣式的招牌笑容。
黎耀辉开始和同事们搓麻将。小张在门上的圆窗里窥视着。
“有些话我没有讲给何宝荣听。其实我不希望他太快复原。他受伤那阵,是我同他最开心的日子。”
黎耀辉轻轻地为何宝荣盖上被子。蹲下来凝视着他。何宝荣熟睡中的面孔像婴孩一样纯净,黎耀辉的手指轻轻地,轻轻地,抚过他的睫毛。
我们悲哀地发现,这两个人至为深情的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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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看见这一刻的我们,又仿佛是漂浮在他们周围的灵魂,口不能言,无能为力,空自看着这两个人互相眷恋着又互相折磨着,看着彩色的画面再一次转成黑白,看着他们的开心日子渐渐地渐渐地,一去不复返。
黎耀辉做了一托盘的饭菜,端上楼来。这回他没人可喂了,何宝荣手伤已经痊愈,背对着他,用力地穿衣服,狠狠问他:“你把我的护照放到哪里去了?”
“我没拿过。”
“没拿?没拿我怎么会找不到?”
“我怎么知啊。”
镜头越切越快,“你把护照还给我。”
“你拿护照干什么?”
“你管得着我?”
停顿,图穷,匕现。“我不会还给你的。”黎耀辉笑着看他。
何宝荣摔门而去。黎耀辉机械地将筷子上的饭送进嘴里。
何宝荣将家里抄得天翻地覆。“你赶快拿出来啊!”
“你要我讲多少次啊,我不会还给你的。”黎耀辉扭动着,露出一个妖媚的笑容。
何宝荣暴喝,扑上去揍他,黎耀辉并不还手:“打啊!打!打!打!”
何宝荣盯着他,满眼都是痛苦和绝望,嘶声大骂一句:“挑!”拾起衣服奔出门外。
黎耀辉倒在地上,长时间地僵坐着。这样地努力,这样地挣扎,这样地费尽心机,终于还是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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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耀辉伏在船头,望着暗浊的河流。
水波荡漾,船只飘摇,不知道何去何从。
黎耀辉没有再去打麻将,小张约他喝酒。黎耀辉酩酊大醉,小张送他回家,为他盖上被子。那是何宝荣的被子。小张离去良久,黎耀辉缓缓回头,望着空了的沙发。
“很多东西用耳朵听比用眼睛看好。就好像一个人,很不开心,装着很开心,可是声音就装不了。仔细一听就知道了。……就像你的声音,现在就很不开心。……”
从开始到现在没有与人交流过的黎耀辉,在小张主动的接近下得到了释放,小张的窥视或者说是关心,缓解了他积压已久的yi-n郁,黎耀辉有了些微的笑容。
两人一起与同事踢球,一起在厨房里闲聊,一起在酒吧里喝酒。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夏天过得好快……”喧闹的人群之外,黎耀辉依然抱着他的心事,人群的运动是慢镜头,而他不是,游离在画面之外,音乐响起,那是他第一次重逢何宝荣时的旋律。
黎耀辉和小张在酒吧里对饮,小张要走了。“去一个叫乌苏里亚的地方,听说是世界尽头啊。”
黎耀辉的眼睛一直看着杯子:“听说那里有一个灯塔,失恋的人都喜欢去,把不开心的事情留在那里。”
小张掏出录音机来:“……不开心的事也可以讲嘛,我帮你留在世界的尽头啊。”
黎耀辉强笑:“我没有不开心的。”
“那就讲开心啊。好啦好啦,你自己讲,我去玩。”
黎耀辉把玩着录音机,笑容逐渐地转为悲哀,将录音机贴到嘴边,y_u言又止,y_u言又止,强忍着眼泪,拿下录音机,努力镇定着,终于又忍不住,掩住了脸,痛哭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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