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別替我决定(1 / 2)
第110章別替我决定
刘艺菲的刀尖卡在鱈鱼鳃骨缝里,用力一拧,鱼头髮出“咔”的脆响。“之前,有国內媒体说我在和你私奔。”
她手腕一翻,刀刃剁进砧板三寸深,银光映著窗外的极光变成诡异的绿色。
“《南方娱乐》的报价是多少?”彭磊背对著她往煎锅倒黄油,“三百万买一张牵手照?”黄油融化的甜腻香气混著血腥味在厨房里蔓延。
鱼头滑进锅里时滋啦作响,油星溅到刘艺菲手背上。她突然用沾著鱼血的手扳过彭磊下巴,拇指按在他突起的喉结上:“那你现在应该欠他们九百万。”
指尖在皮肤上拖出三道红痕,“夏纳庆功宴阳台,迈阿密酒店电梯..:”她的指甲刮过彭磊刚冒出的胡茬,“还有昨天你帮我拉潜水服拉链的时候。”
煎锅腾起的蒸汽模糊了两人之间的空气,彭磊用木锅铲轻轻隔开她的手,铲尖在她虎口停顿半秒:“鱈鱼眼珠煮老了会爆浆。”
“爆就爆唄。”刘艺菲抓起冰岛粗盐往鱼身上撒,“反正《苹果日报》连我们开几间房都编好了。”
她突然凑近他耳后,“你猜他们知不知道你半夜来我房间对剧本?”
锅铲在平底锅里划出尖锐的声响,彭磊往鱼鳃里塞百里香的动作顿了顿:“那晚我们確实在改第三场戏。”
“是吗?那为什么最后台词本掉床底下了?”极光透过窗户在她锁骨投下流动的绿影。
彭磊突然握住她沾满鱼腥的手腕,拇指摩著內侧跳动的血管:“因为有人念台词时咬到我手指。”
他的呼吸喷在刘艺菲掌心结疝的冻疮上,“就像现在这样...:
刘艺菲突然笑起来,“那得加钱。毕竟彭导昨晚在蓝湖温泉...手都伸进我浴袍里找剧本了。
彭磊的锅铲当唧掉在灶台上。他抓过她握刀的手,带著她一起翻动锅里支离破碎的鱼头:“小心火候。”
掌心紧贴她的手背,“这种深海鱼...表面结冰了,里面还是生的。”
厨房突然安静得只剩油脂的啪声。刘艺菲看著两人交叠的手,忽然想起坎城那晚他教她认星座时,也是这样从背后环过来,却说天蝎座最亮的那颗星叫“艺菲”。
“媒体没说错。”她突然说,“我们就是在私奔。”
彭磊关火的动作比她想像中粗暴“那得跑快点。毕竟...你护照有效期只剩两年了。”
窗外极光突然大盛,绿光照亮冰箱上贴著的合照一一照片里彭磊的手正悬在她腰后,和现在一模一样。
冰岛的8月像一幅被上帝用冷色调隨意涂抹的画布;刘艺菲把脸埋在厚厚的羊绒围巾里,看著车窗外掠过的黑色火山岩地貌,呼出的白气在玻璃上凝结成一小片雾气。
远处冰川在暮色中泛著幽蓝的光,像是被遗忘在人间的一角天空。
“冷吗?”彭磊调整著方向盘,。他说话时嘴角微微上扬,眼角挤出几道细纹,“再二十分钟就到民宿了。”
“还好。”她转过头,目光扫过他冻得发红的耳尖,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是去年《健听女孩》片场被道具划伤的痕跡。
“倒是你,耳朵都快冻掉了。”刘艺菲伸手调高空调温度,指尖在旋钮上停留了一秒,感受著金属传来的细微震动。
这是他们认识以来第二次单独旅行;三个月前《健听女孩》在坎城双双获奖,她捧回最佳女演员的奖盃,他拿下最佳导演。
庆功宴上,香檳的泡沫沾湿了她的睫毛,他站在露台抽菸时,火星在夜色中明灭。他们就这样聊起冰岛极光,借著微的酒意,当即用手机订了机票。
此刻车里的暖气混著某种说不清的志芯,刘艺菲用指甲轻轻刮著车窗上的冰。后座放著两人的行李,她的米色行李箱挨著他的黑色登山包,像两个依偎的身影。车载电台正放著冰岛语节目,
主持人低沉的声音像在念一首嗨涩的诗。
“你看那边。”彭磊突然减速,越野车碾过碎石路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指向远处一片泛著蓝光的冰盖,手腕上的錶带在阳光下闪了一下,“明天我们可以去冰川徒步。”
刘艺菲想起上次在片场,他教她手语动作的场景。那时摄影棚的灯光很亮,彭磊站在她身后,
双手轻轻包裹住她的,教她比划“听见”的手势。
掌心相触的瞬间,两人像触电般同时缩回手,道具间突然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现在回忆起来,她仍能感受到那一刻指尖传来的温度。
“听说冰川徒步要穿特殊的鞋子。”刘艺菲故意岔开思绪,手指无意识地绕著围巾流苏。
“已经准备好了。”彭磊转动方向盘拐过一个急弯,“37码,和你走红毯那双同款。”他说得轻描淡写,却让刘艺菲心头一颤一一他竟然记得她的鞋码。
车窗外,一只北极燕鸥掠过灰蓝色的天空。刘艺菲偷偷警向驾驶座,发现彭磊的侧脸在暮光中格外清晰,下頜线条紧绷著,像是克制著什么没说出口的话。
暖气出风口发出轻微的喻鸣,將他的气息悄悄送到她这一边,混合著淡淡的雪松香水和皮革的味道。
远处,雷克雅未克的灯火开始星星点点地亮起,像散落在黑色绒布上的钻石。刘艺菲忽然希望这段车程能再长一些,长到极光出现,长到他们不得不把那些没说出口的话,都融化在冰岛八月的夜色里。
次日清晨的冰川徒步比想像中艰难,刘艺菲第三次踩进冰缝时,彭磊的手已经条件反射般悬在她腰后,掌心的温度隔著厚厚的衝锋衣布料传来,像一块烙铁。
“专业拖后腿的?”他拽著她背包带往上提,力道大得让她整个人往后仰了仰。
他呼出的白雾扑在她后颈,又很快被凛冽的风吹散。冰爪在冰面上刮擦出刺耳的声响,像某种隱秘的心跳。
“谁让你选这种路线..:”刘艺菲转身反驳,登山杖在冰面上划出一道弧线。
却在看到他被冰爪绊得跟跑时笑出声;这位在坎城领奖台上游刃有余的大导演,此刻正笨拙得像只企鹅。
阳光穿透云层照在冰面上,折射出细碎的虹彩,將彭磊睫毛上掛著的霜映得闪闪发亮,像是撒了一层粉。
嚮导在前方十米处停下脚步,冰镐插进冰层时发出清脆的“叮”声。
“需要休息吗?”彭磊回头问道,浓密的鬍鬚上结满了冰晶。
刘艺菲刚要回答,脚下的冰层突然传来一声诡异的“咔”。她僵在原地,感觉寒气正顺著登山靴往上爬。彭磊的手立刻从她腰后移到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別动。”他的声音绷得像根弦,“慢慢往后移重心。”他另一只手已经解开了自己的安全绳扣,隨时准备甩给她。
三分钟后,嚮导要他们绕过了那个危险的冰裂缝。彭磊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住,在阳光下泛著深褐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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