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病变的城市与集结(1 / 2)
清晨微凉的空气並未带来多少清醒,反而裹挟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粘稠。
视线扫过咖啡店前方的街道,站在咖啡厅门口处这里,南天微眯了下眼睛。
……相比起昨天,这个城市的“病”明显变得更重了些。
在昨天时,那些鬼怪阴魂还会有意识的藏起自己的身体,將自己的一切置於暗处,不仔细观察还真不一定能发现。
但眼下这仅仅才过去一个晚上的功夫,出现在南天视野中的景象,就已然开始朝著诡异惊悚的方向发展。
今天的天气无疑很好,朝阳慷慨地洒在了街道上,由於眼下本就是夏季,阳光简直明媚的不像话。
但阳光能够驱散清晨时的微凉寒意,却驱不散那层无形的令人窒息的薄纱,天山市的日常依旧喧囂,但在这喧囂之下,却涌动著令人毛骨悚然的麻木。
人行道上,一个穿著西装拎著公文包的上班族正步履匆匆,似乎是由於昨天晚上没睡好的缘故,上班族时不时的活动著肩膀,或者间或的用手锤著双肩。
但他却並没有注意到,在他的背后,两个身躯高度腐烂的婴孩正一左一右的趴在他的肩膀上,似乎是出於好玩,婴孩左一下右一下的拨弄著他的领带,但对於这些上班族却是毫无察觉,只是一次次的將领带重新整理,对肩膀上的恐怖视若无睹。
街角的早餐店里,一个年轻女孩正笑著和朋友自拍,而在她身后的玻璃窗上,却是清晰地映照出一个脸色青灰,眼球突出,穿著破烂寿衣的老嫗身影。
那老嫗並非实体,只是一个倒影,但形体却是异常的清晰,此时正用枯槁的手指无声地拍打著玻璃,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诉说著什么,在女孩举起手机和朋友自拍时,老嫗也跟著抬起了头,和两人完成了一张合影。
街边绿荫下的长椅上,一个老人正在悠閒地餵著几只猫,而在老人身旁,一个半透明且穿著湿透睡衣的小男孩正蜷缩著身体,浑身往下滴著水,在口中发出了微弱的抽泣声响。
水渍在他身下不断蔓延,浸湿了乾燥的地砖,也打湿了长椅,但老人对此情景却是浑然不觉,只是不辞辛苦的一遍遍用纸巾擦拭著椅子,完全没感觉到这不断多出的水渍到底有什么异样。
……………………
阳光明媚,车水马龙,人声嘈杂不休。
这个城市的一切,都在按照日常的剧本如期上演,上班,约会,休息,购物……人们做著该做的事,说著该说的话。
但是在这一切看似正常的表象之下,那些扭曲污秽的“东西”,却如空气般无处不在,它们徘徊蠕动,肆意的与活人共享同一片空间。
而面对这身边处处都有的异样,普通人却仿佛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认知滤网,將所有超乎常理的存在和现象都自动屏蔽,或者乾脆视而不见。
这种群体性的彻底的“无视”,比任何血淋淋的恐怖场景都更加令人绝望和窒息,它无声无息,却將整个城市浸泡在一种荒诞的集体无意识的疯狂之中。
一如楚辞所说的那样,这座城市正在认知的污染中安静地滑向深渊的边缘,而绝大多数人对此却一无所知,甚至还面带微笑。
认知的污染如同无色无味的毒气,正在悄然侵蚀著这座城市的根基。
“这才仅仅一天功夫……真地狱难度了。”
嘆了口气,南天转身回了咖啡厅。
虽然说在明面上,天山市在十个內测城市里面表现形象上名列前茅,但实际上,这个城市已经处於深渊的边缘,摇摇欲坠。
……温水煮青蛙吗?
从南天回到吧檯这边时,宿群也正好带著一副怀疑人生的表情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
明明他只睡过了一个晚上,但给他的感觉却仿佛像是这场游戏已经进行了一两个月。
“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
一边貌似很是头疼的用手使劲的捂著额头处,在看了眼正在勤恳的收拾咖啡厅的服务员之后,宿群来到了吧檯前。
天塌下来確实是有高个的在前面顶著,但他却没想到,自己这反而成为了最高个的……
“先签协议,然后我教你调製特调。”
似是早有准备一般,南天从吧檯下拿起一份合同送到了对方面前。
“特调?你刚才给我喝的那种怪味咖啡?”
一边在口中回应著,宿群做事却是毫不含糊,甚至连看都没有看那份合同一眼,就直接乾脆的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说实话,那个確实有提神的效果,但是这后遗症有点难顶,我现在感觉脑子都是……”
“行了,別废话了,去买两份早餐回来。”
收回合同,南天摆了摆手。
“中午有人过来吃饭,我们做点准备。”
“还是昨天的老样子?”
“加点辣。”
“收到。”
………………
不得不说,在干活上面,宿群確实是一把好手。
在吃完早餐之后,南天便开始忙碌起了特调的调製,有了宿群的加入,效率倒是比他想像中的高了不少。
其实这种事的难度倒是不高,就是显得有些繁琐,除掉原本的那三种情绪之外,昨天还一共额外的收穫了17种新情绪,他之前一晚上仅仅只调试了4种,本来他准备慢慢来的,但既然要不了多久就要去探索【千面镜廊】,自然的得多做点准备。
本来南天他是准备把服务员也给同样拉进来的,但这傢伙却有著一套固定的上班时间,在整理打扫完了咖啡厅后,就乾脆的跑去休息室那边掛机去了……
於是一时之间,咖啡厅內就只剩下了南天两人调製特调时发出的些微声响,以及外面城市中那带著一丝诡异扭曲感的喧囂。
就这样,时间在紧张的筹备中飞速流逝。
当墙上的掛钟指针堪堪的指向正午十二点整时,伴隨著门上风铃发出的叮铃声响,咖啡厅大门被人无声推开。
在门被推开的一瞬间,正午那刺眼的阳光瞬间涌入,在地板上投下了长长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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