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声纹困局与殖民铁律(1 / 2)
济州岛海底180米,全智嫻攥著1980年代產的水下手电筒,光束在浑浊海水中只能照出三米范围。老陈吃力地转动手动绞盘,生锈的链条发出吱呀声——这台从造船厂借来的起重机,是1994年港岛唯一能下潜到200米的民用设备。
“还有15分钟氧气。”全智嫻的声音通过水麵对讲机传来,杂音里夹杂著电流声。1994年的防水通讯设备依赖高频无线电,在深海中信號衰减严重。她举起石墨吊坠,借著冷光看清背面刻著的“1080”字样——那是父亲实验室门的密码,现在成了唯一的线索。
海面之上,张德盯著crt显示器上跳动的波纹。这台1985年產的声吶仪来自退役英军巡逻艇,屏幕上的像素点组成模糊的玄武岩轮廓。他用红笔在纸质海图上圈出裂缝位置,旁边放著一本1970年代的《潜水工程手册》,书页间夹著1982年马岛战爭的声吶记录复印件。
“李哥,把起重机液压压力调到1500psi,”张德指著仪錶盘上的指针,液压表的玻璃罩有一道裂纹,“1984年启德机场扩建时,用这压力开过岗岩。”
李哥转动液压阀,金属手柄上的防滑纹磨得发亮。突然,声吶耳机里传来尖锐的啸叫——明达租用的新加坡籍採矿船正在发射商用声吶,频率覆盖300-800hz,这是1994年航运界常用的探测范围。
“老陈!播放白噪音磁带!”张德对著对讲机大吼,“把频率调到600hz,盖住他们的声吶波段!”
老陈在潜水钟里扯开工具箱,里面装著1991年海湾战爭剩余物资——美军an/prc-77对讲机改制的声纹干扰器。他塞进一盘录满白噪音的磁带,按下播放键,机器发出刺啦声:“张生,干扰器只能工作10分钟!”
当磁带转动的沙沙声通过水下扬声器传出时,奇蹟发生了:明达的採矿机器人突然停止移动,机械臂上的声吶传感器因过载冒出青烟——1994年的商用声吶无法过滤全频段噪音,就像人在闹市中听不清耳语。
“全姐,现在!”张德看著秒表,液压起重机的钢缆正在缓慢下放,“用吊坠敲击密藏盒,每秒一次!”
全智嫻的手掌被金属吊坠磨出红印,敲击声通过海水传导,形成沉闷的“咚、咚”声。老陈盯著可携式声纹示波器——那是1994年港岛大学物理系淘汰的设备,指针突然剧烈摆动,停在1080hz刻度线。
密藏盒盖终於打开,全智嫻看见里面是一个铝製文件盒,盒盖上刻著“香港皇家科学院绝密”字样,日期是1974年——比她的年龄还大两岁。
公海模块场的铁皮屋里,谢尔盖用瑞士军刀撬开铝製文件盒。里面整齐码放著3.5英寸软盘,標籤上用油性笔写著“晨光计划·声纹共振实验”,落款是1974年6月12日,盖著褪色的殖民地徽章。
“张生,这些软盘是双密度格式,”他对著桌上的传真机话筒喊道,1994年的卫星传真每分钟只能传输600位元组,“需要1980年代的ibmpc才能读取。”
张德在港岛实验室的仓库里翻找,终於在一堆旧设备中找到那台ibmpc/xt。开机时,软盘驱动器发出“咔嗒”声,仿佛来自另一个时代的迴响。屏幕上跳出绿色的dos提示符,他插入软盘,输入“dir”命令,列出的文件日期停在1974年9月23日。
第一个文件打开后,张德的瞳孔骤缩。那是一份实验报告,標题是《关於玄武岩声纹共振的可行性研究》,署名是全智嫻的父亲——当时的香港皇家科学院助理研究员。报告末尾用红笔写著:1080hz为关键频率,需结合港岛地质条件验证。
传真机“滴滴”作响,吐出明达在东南亚发布的“声纹污染”声明。张德注意到声明中提到的“声纹频率1200hz”,立刻抓起电话通知林惠仪:“查1994年明达在印尼的电池工厂环评报告,重点看他们使用的衝压机频率。”
“张生,立法局的英籍委任议员要求召开听证会,”林惠仪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她的办公室背景里有打字机的敲击声,“他们说星河的技术可能威胁『大英国协安全』。”
张德看了眼墙上的掛钟,指针指向19:15。1994年的港岛夜幕降临,霓虹灯照亮实验室窗外的街道,他突然想起1974年的香港——那时他还是个在街边修收音机的少年,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会捲入殖民地的技术秘史。
立法局议事厅內,吊扇搅动著闷热的空气。张德看著对面的港督委任议员威尔逊,对方穿著三件套西装,胸前別著英国皇家学会徽章——那是殖民精英的象徵。
“张先生,”威尔逊的英语带著香港洋涇浜口音,“根据1962年《殖民地科技保密条例》,任何涉及地质声学的研究,必须...”
“威尔逊议员,”张德打断他,將明达印尼工厂的环评报告摊在桌上,“他们使用的衝压机频率是1180hz,与声纹污染区域的海豚声吶频率重叠率达83%。”
会场响起窃窃私语。张德趁热打铁,举起1974年的软盘:“这是香港皇家科学院的遗稿,证明声纹共振研究始於殖民地时期,星河只是继承者。”
威尔逊的脸色阴沉:“未经伦敦批准的研究,本身就是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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