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自由港(1 / 2)

清晨的海面笼罩著一层薄雾,远处隱约露出陆地的轮廓。一夜无言的航行之后,甲板上的倖存者们纷纷聚集到船舷边,目光紧紧盯著前方。隨著晨光渐亮,一座城市的影子在天水交接处显现出来——那便是传闻中的自由港。

东方的海平面上,一抹晨曦的金辉正穿透云层,將天边晕染出玫瑰般的暖色,也映亮了每一个倖存者眼中凝聚的希冀。有人低声喊了句“到了”,声音沙哑而难以置信,引来身旁几个人短暂的唏嘘和低泣。林苔站在一侧,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遮在额前,凝视著逐渐清晰的城墙轮廓。胸口像是被什么轻轻撞击了一下:是劫后余生的宽慰,还是对未知港口的警惕?这一刻,他自己也说不清。

船只继续前行,渐渐靠近港湾。透过散开的雾气,林苔看清了自由港的全貌:这是一座临海而建的城镇,高高的城墙沿著海岸线延伸,將城市与外界隔开。城市背靠起伏的丘陵,两侧以天然礁石和人工堤坝形成屏障,將港湾环抱成安全的弧形,港內水面平静如镜,宛若一只巨大的臂弯庇护著城中生灵。

林苔站在船头,目光迅速扫视码头环境:几名身穿统一制服的港口守卫正站在栈桥尽头等待,手中握著武器但枪口朝下,保持著戒备却並不咄咄逼人。岸上还有几位工作人员模样的人在忙碌,有的伸出长篙勾住船舷,有的拋来缆绳协助固定船只。木製的码头在船身贴靠时发出“吱呀”一声轻响,仿佛长舒了一口气。不远处传来海鸥的鸣叫声,空气中瀰漫著海水和鱼腥的气息,这熟悉的港口味道令几位倖存者眼眶微红,恍如隔世般驻足凝望。

约三十名倖存者陆续走下船来,脚踩在坚实的土地上时,有人差点因力竭而跌倒,也有人乾脆双膝一软跪倒,默默亲吻著久违的陆地。港口守卫中的领头者上前一步,他的神情严肃却不失温和,平静地开口讲述著进入港口的规矩:“依次下船,不要推挤。伤者优先,我们会安排医疗。”话语虽简短,却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权威。倖存者们一个个低声应答,疲惫而顺从地照做。

不多时,在守卫的引导下,倖存者们开始向城內移动。林苔跟隨著队伍踏上了通往城镇的石板路,放眼望去,自由港內的景象逐渐展现在眼前。清晨的阳光洒在街道两旁的建筑上,那些建筑风格各异,有坚固实用的石砌房屋,也有带著外洋风情的木质楼阁,隱约可见墙面上残留的弹痕和修补过的裂缝,仿佛诉说著这座城市过去经歷的风雨。

街道上,人们三三两两地走过:有推著小推车运送鱼获的渔民,有肩扛步枪巡逻而过的民兵,还有背著包袱、神情疲惫但目光警觉的外来者。许多人的衣著各不相同,显然来自不同的地域,有些甚至脸上还带著未癒合的伤痕。

走了大约十几分钟,林苔、珂洛和其他倖存者被引领来到一处宽敞的广场。广场周围围绕著几座重要的建筑,其中一栋高耸的石砌大厅似乎是港口的行政中心,门口悬掛著自由港的旗帜,旗帜上的图案是一只展翅的海鸟,象徵自由与希望。在广场上,已经搭起了几顶帐篷和临时棚屋,显然是供新来者登记和休息的地方。

一阵沙哑的电子扩音声突然从前方传来:“所有人员,原地立正!接受检查!”一名中年军官模样的人,身穿自由港安保部队的制服,脸色阴沉,十多名持枪守卫跟在他身后警戒散开。军官锐利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广场上衣衫襤褸的倖存者们,冷声开口:“我是港口安保负责人白克。按照自由港临时管制条例,你们需要接受入港检查。所有倖存者和船员立刻配合安检!”

倖存者们面面相覷,有人不安地小声交谈,但在漆黑枪口的威慑下,只能默默照办。林苔隨著人流一步步走著,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珂洛走近他身旁,低声解释:“最近港里情况紧张,所以检查严格。別担心,只要没有违法物品,很快就能进去。”

林苔点点头,他倒不担心自己,他看到曾在船上和自己有一面之缘的老者,此刻老人神情侷促,小心翼翼地护著怀里一只破旧的帆布包,似乎生怕被人碰到。他在害怕什么?林苔心中疑惑,但眼下情势不容多想。眾人被士兵们押解著在码头广场上站成一排,几盏临时照明灯將场地照得透亮。十几名荷枪实弹的安保人员站在周围,白克军官走到队列前,面无表情地下令:“一个个上前,打开行李,接受检查!”

检查开始了。几名安保人员依次对倖存者进行搜身和行李检查。一开始还算顺利,大部分倖存者除了些衣物和乾粮,並无违禁品。有人小声抱怨检查太严格,被凶狠地呵斥后再不敢出声。隨著队伍推进,终於轮到那位老人。他显得格外紧张,双手死死拽著帆布包不放。

“把包给我。”一名检查士兵不耐烦地伸手去夺。老人往后缩了缩,颤声道:“小心…里头是…是易碎的……”

士兵一把扯过布包,粗暴地撕开口袋翻找。突然,他神情一变,从袋中抽出一个用破布裹著的陶罐。“这里头是什么?”他喝问道,將陶罐重重放在桌上。

老人脸色煞白,张口结舌:“那…那是我孙女留下的…苗…求求你,別——”

士兵已经扯开包裹陶罐的布料,露出里面一株娇嫩的绿色幼苗,扎根在少许潮湿的泥土中。那幼苗在灯光下微微颤动,犹如一抹脆弱的希望。白克军官大步走来,脸色更阴沉了几分:“你这是植物走私!”

听到“植物走私”四个字,林苔后背骤然一紧——他包里有数十枚种子、无数芽核,还有一株特殊的幼苗,件件都比老人手里的苗危险百倍;一旦被翻出,不只是罚款销毁那么简单……那黑色种子仍贴在胸口,透出几乎灼人的热度,仿佛在提醒:现在绝不能露出马脚。林苔暗暗把包裹压了压……

白克厉声喝道:“根据港口法令,严禁携带未备案植物入境!”

老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长官!这只是普通的苗,是…是我从老家废墟里带来的。我没有恶意,只是…只是捨不得它在荒地自生自灭…求您网开一面,別把它…別把它销毁…”

白克不为所动,冷笑一声:“私自携带植物,就是恶意!”他说著挥手示意身边副官,“把这老傢伙和他的违禁品一起扣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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