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1)
(' 还没等话说完,季斯晏便径自离开。 专属的休息室,他快速脱下衣服,随手扔进垃圾桶里。 耳边回响着港城两个字,季斯晏舌尖抵了抵后槽牙,不屑地嗤笑了声。 下午三点,阳光正盛。 他提前回了庄园,感受和煦的风,裹挟着扑面而来的玫瑰香气。 云姨听见动静,慌忙迎到门口,恭敬地称呼,“先生。” 季斯晏走进客厅,看了眼二楼客房。 云姨意会,指了指外面花园里,“许小姐好多了,正在那儿帮忙呢。” 从他的角度,刚好能看见最靠边的位置。 女孩纤瘦的背影,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正蹲在地上,手臂晃动,不知在做些什么。 季斯晏罕见地入神,忽然一张脸,转身闯进视线。 女孩怀中抱着一大束粉色玫瑰,被修剪得整整齐齐。 他这才发现,许岁倾把头发扎了起来。 灵动的发尾,随着走路的动作,欢快地扬起。 但没有察觉,牛仔裤的边沿,被沾上些泥土。 只是低头看花,眉眼间是明显的喜悦。 快要门口,抬眼就撞见季斯晏,马上顿住脚步。 男人眸底划过笑意,对着她说,“换身衣服,带你出去。” 许岁倾不由得紧张,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抱着花束的手,也不自觉地紧了紧。 云姨过来轻轻拉她,安慰道,“没事的。” 再坐上那辆劳斯莱斯幻影,许岁倾比之前更加局促。 过了没多久,车子便停到一家医院门口。 爱尔兰皇家外科医学院,几个大字跃入许岁倾眼帘。 她不敢拒绝,跟在季斯晏身后,心跳不断加速。 到了高级病房区,听见有些熟悉的声音,“又见面了!” 抬眼一看,依稀想起,应该是那天来过的医生。 唐闻安玩笑着问,“你一个电话,我马上就安排好,够不够意思?” 季斯晏看向许岁倾,眼神点了点,“去吧。” 到了才知道,是要给她检查声带。 过了一阵,负责检查的女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初步诊断,大概率是应激性失语症,但问了病人,经历了什么,又持续了多久,她只是沉默,不肯透露。” 季斯晏闻言,淡然地嗯了声。 医生回了病房,唐闻安终于忍不住,啧啧两声。 “先把人留在庄园,还带她来看病,这可不是你季斯晏的风格!” 男人嗓音低沉,听不出任何情绪,“就当是,养只猫而已。” 这话一出,唐闻安更是惊奇,“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有爱心呢?” 回庄园的路上,天色渐渐落幕。 橘黄的光,正一点点被黑色吞噬。 季斯晏仰靠着椅背,闭着眼小憩。 但隐约中,似乎还能闻见那阵玫瑰香气。 许岁倾靠在车窗,看着窗外经过的风景,眼里亮晶晶的。 到了目的地,她乖乖下车,和季斯晏颔首之后,便快步往二楼去。 刚踩上阶梯,身后男人缓缓叫出,“许岁倾。” 许岁倾回头,正对上季斯晏深邃的眸子,听见他问自己。 “想不想学说话?” 带着她出门前,季斯晏就吩咐过云姨,不用特意等候。 这会儿天色彻底落幕,橘黄也变成了幽静的黑。 庄园的客厅宽阔,就连这句问话仿佛都带着回音。 许岁倾回头,听见之后表情瞬间凝滞。 她紧咬着唇,眉头深锁,像在仔细地考虑。 那副不自在的样子,全映入了季斯晏深邃的眸子里。 倒更像是,在思索着该如何拒绝。 毕竟有些答案,在被问出的那一刻,就已经明了。 他站在客厅中央,看着台阶上呆呆愣愣的人,声音平静地解释。 “今天去检查,医生说你是应激性失语,如果积极治疗,应该可以恢复说话的能力。” 说着又突然想到,也许没有回应,不过是因为,身边没有纸和笔而已。 季斯晏往前,靠近后,隔了一个人的距离。 语气里甚至带着些不自知的温柔,继续提醒,“要是想学说话,你点头就是,要是不……” 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许岁倾动作缓慢地,摇了摇头。 随后伸出右手,轻轻地直着握成拳,拇指弯曲两下。 再用五指撮合,指尖在前额按了下,向下移着张开。 男人俊朗的眉眼间,拢起明显的不解。 动作没看懂,但摇头的意思,他怎么可能不明白呢? 许岁倾脸上浮起不安,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头,不敢再对视。 惶恐无措 ', ' ')(' 的模样,和那天在酒店后巷被发现时,如出一辙。 季斯晏到底没再说什么,只是抬手对着她示意,“没事了,去休息吧。” 目睹那道纤瘦的身影上楼,走到最靠边的客房,推开门进去。 微弱的关门声之后,才黯然地扯了扯唇角。 第二天早晨,在庄园外的湖边跑步时,脑子里总是时不时地,跳出昨晚那两个手势。 清澈的湖面上有翠鸟飞过,发出欢快的叫声。 原本的安宁,顷刻间被扰起纷繁思绪。 他干脆停下来,掏出手机开始查询。 找到一段视频,是关于手语中,常用语的科普教学。 季斯晏驻足,迎着初晨的微风开始观看。 第一个手势就在开篇不久,是谢谢的意思。 但第二个,看了好久都还没有出现。 终于,在耐心地凝视到第十四分三十七秒时,得出了答案。 那样的动作,是习惯了的意思。 跑完步回了庄园,照例去二楼卧室洗澡。 换好西装下楼,正撞见许岁倾端着盘子,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 上面放着的,是简单的三明治。 他径自走到餐桌旁边坐下,拿起准备好的报纸,随意翻看。 许岁倾放好盘子,又去了趟厨房,双手捧着牛奶杯,走到季斯晏另一侧。 男人视线不经意间扫过,瞥见手背处红了一大片。 因为皮肤太白,色差就更加鲜明。 但季斯晏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等用完早餐,被云姨送着出门时。 站在喷泉广场,映着随阳光跳动的小小水柱,淡然地朝身后吩咐,“告诉她,不需要做这些事。” 这个她指的是谁,云姨自然马上就明白过来。 像是意料之中,赶紧笑着应了声。 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从庄园所在的都柏林山区驶离,开往位于奥康奈尔大街的办公区。 途中,却被一排整齐的黑色车子拦住去路。 司机被迫刹车,不明情况,忐忑地看向后座的男人。 季斯晏唇角微勾,手指轻敲椅面,神色自若。 对面最中间的是辆二手迈巴赫,中年男人从里面缓缓走出。 站到幻影后座窗前,弓着背叫了声,“季先生。” 车窗缓缓下落,映出男人矜贵冷漠的侧脸,丝毫不为所动。 谁知,窗外的人,扑通一下就跪到了地上。 边磕着头边大声求饶,“季先生,这次是我不对,瞒着您和外面交易,您大人有大量,那批货,我要是再交不出来,怕是只有去……” 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见身后嘭地巨响声。 接连着好多下,迈巴赫被撞得不断往前冲。 车子的尾部早就破碎不堪,还在被用力撞着。 直到腾出缝隙,让机车顺势开过,停在了中年男人身侧。 程牧取下头盔,没看跪着的人,恭敬地对着车里解释,“对不起季先生,我来晚了。” 季斯晏终于转过头,睥睨一眼,语气淡漠,“刚好,你教教沈总,什么才是求人该有的态度。” 堵住去路的黑色车子前,顷刻间站满了随之而来的手下。 他收回视线,抬手吩咐司机调头。 换了条路,绕了大半个都柏林,才到达办公大楼。 三面环绕的落地玻璃,俯瞰整座城市最繁华的街景。 空间很大,只有冷色调的黑白灰,物品摆放得井然有序。 没过多会儿,程牧站在外面,轻轻地敲了下门。 听到那声“进”,才敢踏入办公室。 高大冷沉的背影,此刻正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等脚步停下之后,季斯晏取出口中的雪茄,夹在指间把玩。 开口时,青白烟雾随着飘出,“处理好了吗?” 程牧站到正对着的办公桌前,低头汇报,“沈南城没说谎,他确实压上全部身家,就指着这批货大赚一笔,那天说的三七分,都还有得赚,但今天交不出货,就只能逃命等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