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这是一句废话,因为这部电梯只到五楼。

阮绵没料到他会主动搭话,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移开视线,低声回答:“5楼”

陆砚洲挑了挑眉,这也太巧了,他语气里带着一丝探究:“我也住5楼。”

阮绵心中有些不可思议,对面的空房,竟然是陆砚洲的房子。

他本就木讷,在他面前更是不善言辞,于是没再说话,电梯里的气氛有些微妙。

陆砚洲的目光落在呆滞的脸上,忍不住又问:“你真的没事?如果有哪里不舒服,最好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

阮绵摇了摇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没事,不用去医院,谢谢你。”

陆砚洲见他不太愿意多说话,也就没再多说什么,按了5楼的按钮,通过电梯镜面看到对方正盯着自己的后脑勺,眼神发直。

这小孩长了一张好脸,脑子看起来却不太聪明,不知道是本来就这样还是被自己撞坏了。

电梯“叮”的一声到了5楼。阮绵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一个箭步顺拐着冲出电梯,陆砚洲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走到502号房门前,解了锁开门。

陆砚洲站在501号房门口,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脑中蓦地想起前年母亲祭日,他回来住了一晚,第二天下午临走时对门发出一声巨大撞门声。他当时犹豫了一下,但因着赶飞机便没有在意。

阮绵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动作顿了顿,却没有回头,直接推门进了屋。

啾啾听到动静从卧室里冲了出来前爪搭上他的裤腿。

“啾啾,哥哥回来啦。”他抱起猫咪,摸了摸它的头,啾啾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怎么这么粘人呀……”阮绵不禁笑出声,啾啾是他在外面捡的,它被原主人遗弃。

它有一双蓝绿的眼珠,美的摄人心魄。他们视线相对的那一刻,他感同身受到它的痛楚,于是将它带回来,他们给了彼此一个家。

都说狸花猫高冷,可啾啾特别粘人。可能因为它是一只很幸福的小猫,有好吃的猫粮猫罐头,有温暖舒适的小窝,有人陪,有人爱。

安抚好猫咪,阮绵迫不及待将口袋里的名片掏出来,心中默念着那三个字:陆砚洲……

这几年你过得好吗?离开了这个让你痛恨的家,有找寻到内心的安宁吗?

他望着面前的茶几发呆,果盘里的青葡萄忘了吃,表皮皱缩,拿起轻轻一捏就渗出汁水。

阮绵盯着那团青绿,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也是这样,慢慢塌陷下去,酸涩的气味在胸腔里弥漫。

故事总是发生在夏天,带着热浪,蝉鸣,漫长的没完没了的夏天。

七年前,他被阮宁带进陆家,陆家的别墅很大很漂亮,华丽到让他心中不安,不敢乱看,除了客厅中那个少年。

那一刹那,脑海中突然响起潺潺的流水声。

记忆中模糊的面容此刻变得清晰,少年比三年前更加沉稳挺拔,他记得那一双眼睛。

或者说,他从来没有一天忘记过那双眼睛。

阮绵永远记得他再次遇到陆砚洲的时刻,那天是七月七日,明亮,炎热的下午两点钟。

客厅侧边的拱形窗突然敞开,蝉鸣伴随着大风无休止的刮进来。

少年在看见他们之后,漆黑的眸子如同寒潭沉星,脸色阴郁。

那个冷淡骄矜的少年此刻像一头发怒的狮子。

这一次他穿着得体的衣服,白的发亮的运动鞋,可心中竟预感到离别的隐痛。

他才知道,原来阮宁是一个插足别人家庭的坏女人,陆叔叔是背叛妻子的坏男人,陆叔叔的儿子没有了妈妈,被他们欺负的再也没有了家,他常听人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爸,陆砚洲跟他一样,也成了没有爹妈的孩子……

当晚他又梦见自己变成一条河流,只是缠绕着的那块陆地,拔地而起变成了高不可攀的孤岛,中间隔了一座又一座连绵起伏的山峦,和看不见尽头的大海,他拼命的向前奔涌,水声哗啦哗啦,却始终无法流经那座岛屿,他着急地想要长出一双翅膀,飞过层峦叠嶂,千山万水,在上面落脚,可直到梦醒,他也没能长出翅膀。

那几天陆砚洲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陆叔叔也勒令下人不许给他送饭。阮绵心中愧疚难安,有一天晚上都趁大家睡着后,自己去厨房偷偷做吃的端到陆砚洲房间门口,敲响门后便跑开。

第二天早上,他路过陆砚洲门口,看见空着的餐盘,心里异常满足。于是他连着三天晚上都给他送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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