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2 / 2)

医师走出房门,阮绵立马去搂陆砚洲的腰。

“先洗漱一下,等会吃早餐。”

说完将人抱到卫生间,把牙刷挤好牙膏递给他。

吃完早餐,阮绵跟随医师去森林,念念不舍地看着陆砚洲。

陆砚洲亲了亲他的脸颊:“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中午一起吃饭。”

阮绵乖乖点了点脑袋。

陆砚洲目送他跟医师离开,脸上的笑消失无踪,转身朝离这不远的另一处疗养院驶去。

他要知道阮绵跟方时赫到底是怎么回事,除了当事人,恐怕只有阮宁清楚一二。

二十分钟不到,陆砚洲抵达青山疗养院,这个疗养院环境普通,远比不上云栖。

等在门口的人一见他立马迎了过来:“陆先生。”

“她现在怎么样?”

“阮女士情况还算稳定,比刚来的时候要好很多。”

走到病房时阮宁正坐在床上,整个人已不复往日光彩,脸色暗黄,双眼无神。

因为吃药的缘故,意识不是很清醒,陆砚洲在门口站了一会,她都没有察觉到。

直到他抬手敲了敲门。

阮宁看到来人猛地瞪大眼睛,脸上露出癫狂的神色,声音尖利刺耳。

“陆砚洲!是你!都是你!是你害我!”

陆砚洲将房门关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目光阴鸷的像是在看死人。

龇牙咧嘴的阮宁很快败下阵来,哪怕是得了精神病,骨子里的见风使舵也没变。

她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手脚并用朝陆砚洲爬了过来,扯住他的裤腿,浑身发抖,哭的几近崩溃:“求求你,放我出去,我给你妈磕头认罪,你放我出去……”

陆砚洲没时间跟她兜圈子,嫌恶地踢开她的手,开门见山:“阮绵跟方时赫,你知道多少。”

阮宁呆愣了一瞬,没料到他居然是来问这个,看清他脸上的恨意,以为他要整阮绵,眼中闪过一抹光亮。

陆砚洲垂眼将她那点小九九看得一清二楚,冷声道:“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就考虑放你出去。”

阮宁心脏狂跳,她胡乱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迫不及待开口:“我说,我都说,当初方时赫看上了那个小贱人,追他许久,他不知天高地厚将人当空气,后来方时赫求到了我这里,给了我好处,当时那小贱人还算听我的话,答应了跟方时赫交往,可他实在不知好歹,以为自己是精贵的大小姐不让人碰,后来有天晚上他喝醉了,方时赫强奸了他,又逼他结婚,他不愿意,就被打断了腿,再后来两人就领了证,这小贱人结了婚还不听话,方时赫没少打他!真的!”

她邀功般朝男人挤出一个笑,却被他要杀人一样的眼神吓得毛骨悚然。

空气里似乎连尘埃都有了重量,压的陆砚洲喘不过气,浑身似被死力攥紧,无法呼吸般的疼痛。

他咬紧牙关,一把掐住阮宁的脖子将她拽起来,力道大的像是要把她捏碎。

阮宁痛呼出声,脸涨的青紫,惊恐地看着他。

“你怎么敢这么对他。”阴寒的声音从齿缝间挤出,冰冷刺骨。

阮宁浑身抖如筛糠,头脑发晕,她死死抠着陆砚洲的手,直到快要窒息过去,才被一把甩到地板上。

她大口喘着粗气,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看到陆砚洲带着痛意的愤怒,似乎明白了什么,涨红的脸迅速褪去血色。

“你在这呆到死,别想再出去。”陆砚洲阴狠又憎恶地看着她。

阮宁脸上再不复刚刚的讨好和恐惧,她瞪大满是刻骨恨意的眼睛,脸色狰狞扭曲,疯了一样笑起来:“你喜欢那个小贱人!你居然喜欢那个小贱人!早知道,早知道……哈哈哈!”

笑着笑着眼泪鼻涕齐齐流了下来。

她一口一个小贱人,将要出门的陆砚洲又折返回来,再也忍不住甩了她一个耳光,阮宁倒在地上,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肿,嘴角渗出一丝血。

她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刀刺向陆砚洲,嘴角勾起一个恶毒的笑:“要不是陆再川不喜欢男人,也轮不到方时赫。”

她看着陆砚洲龟裂的脸,放肆大笑起来。

“看来我对你还是太仁慈。”陆砚洲突然笑了下。

阮宁的笑僵在脸上扭曲成诡异形状。

陆砚洲满面戾气转身离开,身后传来女人恶毒至极的咒骂。

赶在饭点前回到疗养院,推开房门,阮绵坐在桌子前,旁边摆了一盘表皮红中透黄的石榴。

日光斜斜切进房间,他半边身子浸在秋阳里,连睫毛尖都沾了金粉似的。

光影里的人正在剥石榴,受伤的左手虚虚扶着果实,右手将石榴籽一粒一粒抠到盘中,指尖和虎口上沾着几滴红色汁水,对门口的细微动静一无所知。

陆砚洲静静望着他,身体像被人挖了一个洞,冷风呼呼灌进来,垂在身侧的手止不住发抖。

这是他的爱人,这个世界上他唯一在乎的人。

他在孤儿院无依无靠长到十三岁,然后到陆家借住五年,又在方时赫的房子里度过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