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嘴上说不熟 第8节(2 / 2)

身后传来也不知哪位妃嫔或者命妇酸酸的话语:“她离开也好,她在这里,把咱们这些女儿们的光彩都遮住了……”

皇后李羞月陪着说了会话,视线不经意扫过众人,忽然发觉宴上少了人,心下忽而烦躁不已,面上却不显山露水,嘱咐下首几位妃嫔好生陪诸位夫人,便带着侍女离开了。

李羞月带着人行色匆匆往自己宫里赶,甫一踏进宫门,便见李晟那个贴身随时马全儿扭身便跑,好似兔子见了鹰!

李羞月身边大宫女春槿当即喝道:“站住!”

马全儿一个激灵,脚下一顿,回身便跪,有些语无伦次道:“娘娘,参见皇后娘娘!”

春槿斥责道:“你是吃错了药?一点规矩都没了!见了娘娘跑什么?”

马全儿支支吾吾间,李羞月冷声开口:“你给我跪在这儿!”

说罢带着几个侍从越过瑟瑟发抖的马全儿,大步朝里而去。

她绕去宝华殿后一处偏殿,见守门的是个瘦弱的小宫人,这人一见凤驾,也如马全儿一般慌得抬脚便要进殿,李羞月挑眉一指,虽未开口,但冷厉凤威摄人心魄,小宫人再不敢动,直直跪了下去。

李羞月示意身后随从止步,独自迈入了殿内。

让人脸红心跳的女子呻吟声突兀地传来,莺声浪语不绝于耳,伴着花梨木雕花六柱架子床吱吱呀呀声,似要被摇散一般!

李羞月绕过十二扇紫檀镶玉的大围屏,便见女子衣物散落一地,一件一件延伸到雕花玉床。那床上轻幔后紧密纠缠的身影起起伏伏,便直直撞进她眼里。薄如蝉翼的纱幔本也遮不住什么,李羞月甚至能看清覆住女子双目的软纱。

李羞月只觉气血翻涌,恨不得立刻上前呵斥降罪,可那床上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冒然恫吓又怕把人搞废,只能一忍再忍地没有发作。

床上俩人情欲汹涌,丝毫未觉殿内已有人进来。床上女子云鬓散乱,连连求饶,却是语不成句,男子发狠行事,一阵风骤雨急,摧花折柳。

完事李晟才突然察觉不对劲儿,冲着帐外道:“母后?”

他身下女子听闻这声“母后”,吓得一把扯下眼上软纱,只见了一身华服的皇后娘娘正伫立在帐外,身上的火气强得似要烧死人!

她吓得娇呼一声爬起来,团起身子扯过被子缩到了床角,想要穿衣讨饶,却发觉衣服都被扔在了帐外地上,便是连件小衣都不曾给她留在手边。

反观李晟却并不慌张,一边探手去摸床下的亵裤,一边慢条斯理道:“母后站在这儿,是想教儿臣如何穿衣么?”

李羞月气得一口玉牙都要咬碎,忍了忍背过身去,胸口大起大伏,一双美目几欲喷火!

李晟提起裤子,弯腰拾起散落在地上的女子衣物,丢给床上的人,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在空旷的大殿里显得格外清晰。

第11章

已经穿好衣服的女子趴跪在地上,身体微微发抖,只叫了一句皇后娘娘后再不敢出声,甚至不敢抬头。

李羞月甚至没再看她一眼,只盯着李晟冷冷道:“来人,先将她带下去,看起来!”

殿外进来几个宫人,连拉带扯拽起地上的女子,连同替她守门的婢子一起拖了下去。那女子一双楚楚可怜地眉眼望向李晟,却没等来他开口。

李羞月闭了闭眼再睁开,强压着心中火气道:“今日园中设宴,王公命妇们都在,你这是要作死么!”

李晟嘴角不易察觉地勾了勾,显然并不在意李羞月的话。

“我知你风流成性,可那是谁?那是你父皇的幸人!”

李羞月指着儿子,气得手直哆嗦:“你想过没有,倘若此事传至你父皇耳中会如何?夺嫡路艰,母后为你筹谋多年,干掉了前太子,你是飘了啊,如今要自毁根基!”

李晟听她提及父皇,脸上的不屑更加明显,轻嗤一声道:“便是父皇知晓又如何?儿子如今这秉性,难道不是他的手笔?儿子年幼尚不知人事时,他送给儿子的玩具竟是尊欢喜佛!机关打开,交.媾之姿动若真人!试问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父亲!”

“你给我住口!此等大逆不道之言你也敢讲,我看你是疯了!”

李羞月被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匀了几口气才又道:“你也莫要觉着那至尊之位已是你囊中之物,怡贵妃那个老九,年纪虽小,却也聪慧过人,深得陛下喜爱,他外公左仆射如今势力正盛,这宝座谁做还说不定呢!再者我观陛下对先皇后旧情难舍,太子

虽被废,可难保不会死灰复燃,你打那书办的主意不也为此么?大局当前你竟行此蠢事!”

“那叶贵人又是哪点馋到你了?为了□□片刻欢愉你竟置大计于不顾!”

李晟喉咙微动,不觉又想起那被软纱遮住的半张脸,像极了某副娇容。

李羞月还在喋喋不休地数落:“你如此不知收敛,一旦被有心之人拿住把柄,便是万劫不复!”

到底是为自己筹谋的母亲,李晟忍下心中淤堵,安抚道:“母后息怒,儿子知错了!那叶贵人……也并非什么舍不得的人,劳烦母后,送她去该去的地方吧!”

似乎这话还有几分上道。李羞月放缓了道:“你也要顾忌些名节,类似的事若再传入长公主耳中,也是不好交代的,你与昭华的婚事也……”

“呵。”李晟未等她说完便发出一声嗤笑,不屑道,“姑姑知道又如何?我这点子嗜好和她年轻时比,也算不得稀奇。便是她那个女儿昭华,也未见得干净!”

“你这孩子!”李羞月呵斥道,“这话也只在我面前说说罢了!你与昭华的婚事是一早定下的,你便是嫌弃也受着吧,横竖有长公主的助力才要紧!”

李晟眼锋暗了暗,这反应落入李羞月眼里,她软声道:“我知你不喜欢昭华,可你的婚事,喜欢与否不重要。因着你们拧巴才拖了几年,现下不能再拖了,今日散了宴,我便会和长公主一道去请旨赐婚!”

李晟凉凉一笑:“我倒是不介意,无非就是后院多个女人,只怕我那小表妹不干!你没见前几日桃花宴,她追严彧追得紧,让她嫁给别人,她不得闹翻了天!“

“不至于,左右还有长公主做主呢,你便拿出个欢喜态度来娶便是了。他日荣登大宝,想要谁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别想不开!”

“儿子知道了。”

李羞月教训完儿子,胸口仍是闷闷地堵。她这俩孩子,一个如此放浪形骸,拿着可随时进宫的特权睡皇帝的女人,一个又一门心思在个死人身上,大有孤老终生的架势,一点用都不顶,真是要气死她!

还有那个叶贵人,是半年前选进宫的。陛下沉迷丹道,虽不大碰后宫了,但为权衡朝局,还是会例行选美人进来。叶少仙还是她亲自定的,硬搭还算沾点亲,初时瞧着温婉乖巧,竟不料差点毁了她儿子的前途!

她越想越气,原想直接处理了,忽地又多了份心,叫人又把她带了上来。

叶少仙自知做了孽,已知今日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眼睛已经哭得通红。被人甩在地上后,她跪着朝皇后脚下爬了几步,重重叩了几个头道:“臣妾知错了!臣妾无脸祈求皇后娘娘饶恕,只盼娘娘能看在臣妾昔日忠心伺候娘娘的份上,饶恕臣妾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