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除去有些泛白的面容,他似乎与平日并无区别。

在经过偏院时,他又顿住了脚。

“太子殿下,怎么了?”春庭问他。

他眉心微蹙,蓦然想起昨晚,陆怀归半敞的衣衫、总是蒙着雾的眼睛,和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媚态,无不是在经年累月的驯化下,被迫形成的求生本能。

“去请位教习先生来。”顾衿淡声道,“尽快。”

“可是,小侯爷他已经……”

不等春庭说完,顾衿已然坐上马车,掀帘道:“最好是两天之内。”

春庭怔忪,望着渐渐远去的马车小声咕哝道:“可是小侯爷他已经过年龄了呀。”

但主子的命令又不能不从,春庭立刻下去办了,在府门外张贴告示,招教习先生,月银三千。

只是,不待有人来揭榜,宫中便率先派了教习先生来。

道是受太子所托,来教导太子妃。

春庭半信半疑,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奈何是宫中来人,她又不能拒绝,只能先将人留下来,待太子回府后再做打算。

教习先生授课的第一日,春庭不放心,在书房一侧装作在收拾书卷,一边收拾目光又时不时往陆怀归和教习先生那儿瞧一眼。

余光里还瞥见在另一侧擦拭瓷瓶的鸣柳。

两人四目相对,又默契地敛目低头,继续做手头的活儿。

“来,你先说说……”教习先生一手执戒尺,另一只手执书卷,一副不怒自威的态势,“四书五经是什么?”

陆怀归哪里能答上来,低垂着头,一声不吭。

“伸手。”

陆怀归便伸出手,手指微蜷。

冰冷的檀木戒尺将他的手背抬高,接着重重向他的掌心打下来。

“啪!”

两人齐刷刷朝陆怀归这边瞧过来。

他的手掌很快便泛红发肿,他一直低着脑袋,看不清神情。

鸣柳看不下去,想要上前阻止,却被春庭拉住,对着她摇摇头。

教书先生板着脸,见陆怀归要躲,便又重重打了他的手心一下,斥道,“直起身来,这像什么话。”

“连基本的常识都不懂,还敢躲。”

陆怀归垂眸,盯着泛红充血的掌心,一语未发。

一整日下来,陆怀归的手都肿得老高,筷子都险些要握不住。

鸣柳心疼地给他涂药,一边涂一边道:“他怎么能打人呢?待殿下回来,奴婢去求情。”

陆怀归沉默着,没有讲话。

太子最近还在忙朝里的事,之前还是五天回一次府,现下却是半旬回一次府。

也就是说,这样的挨打,他还要忍耐许久。

鸣柳以为他是被那教习先生吓着,连话都不肯多说了。

那教习先生气势凌人,凡是背错一个字,都要挨板子。

可怜他那两只手,总是新伤叠旧伤。

但仪态风度确实比以往好很多,不似从前般举止柔媚似女子。

这天,正值腊日,府中下人忙碌着备腊八粥。午时,鸣柳去小亭叫陆怀归用膳。

教习先生却不放人,执着戒尺坐在太师椅上,让陆怀归背诗。

陆怀归背对着鸣柳,从前纤柔的少年如今也落拓峭拔,如芝兰玉树,让人为之侧目。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下一句是什么?”

“纵我不往,子宁不……”

教习先生举起戒尺来,不耐抬眼,“手抬高。”

“啪!”

这一下,打的不是手心,而是他的手臂,他的手臂很快有了红印。

打手臂比手心更痛,又不能躲,只好忍着。

他抿抿唇,又听那教习先生道:“重新背,背不过不许吃饭。”

陆怀归薄唇翕张,从头背起,“青青子衿,悠悠我……”

教习先生冷哼一声,抬起戒尺调整陆怀归的站姿。

“腿伸直,腰不许弯。”

说着,便对着他的小腿肚敲了一下。

待他颤声背完整首诗,教习先生才颔首放人。

一转过头,陆怀归猛然对上站在身后的顾衿的面容。

他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脸被风刮得青白,垂在身侧的五指拢紧,指骨泛白,目光紧凝在陆怀归通红的手臂,久久都没移开眼。

鬼使神差下,陆怀归将袖子扯下来,盖住了那片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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