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鸣柳进来换菜时,惊呼了一声,“殿下,您的手!”

顾衿垂眸,木筷不知何时被折断,木刺扎进掌心里,血珠涓滴淌落。

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盯着掌心里的血厌烦蹙眉。

陆怀归瞧着鸣柳给人包扎,眼眸晦暗不明。

*

之后的那几天里,顾衿都很忙。

临近年关,朝中许多事都要处理,回府的时候也愈发短。

这天夜里,顾衿难得回府。

他身着朝服,峻冷的面容上泛起红晕,他的步伐并不稳健,被春庭扶着,摇摇晃晃地经过窗前。

他被人在水里下了药,神志都不算清明。

“太子殿下,您是不是想小侯爷了,奴婢带您去找他可好?”春庭问道。

顾衿闻言,顿住了脚步,哑声道:“不必打扰他。”

“可是……”

可他是个男人,不纾解还能怎么办呢?

总不能活活憋死吧?

春庭思忖了片刻,还是将顾衿扶到了偏房外,轻轻叩了叩门。

门被打开,顾衿走进去,瞧见了斜倚在榻上的陆怀归。

陆怀归衣衫半褪,滑落至腰窝,腰间的系带松松垮垮,垂落在地。

仿佛是等了他许久,见他靠近,陆怀归便开口,“殿下,您回来了。”

顾衿不甚清明的目光便落在他身上,轻轻地嗯了一声。

“殿下,您怎么了?”陆怀归明知故问,无辜眨眼,“可有哪里不适啊?”

顾衿看了他许久,久到灯芯都快燃尽,才终于探出手去,扣住了他的肩膀。

霎那间,压在枕下的匕首被抽出半片刀身,只待顾衿近些,再近些,他便能杀了他。

从此不相欠。

“衣服,怎么不好好穿?”

陆怀归一怔。

顾衿微微倾下身子,高大的身形挡住了他。

纤长的五指在触到陆怀归的肌肤时,轻轻颤了颤,旋即移开。

半敞的衣衫被拢到肩膀,腰间的系带也被细致缠好。

“若不穿好,会被罚的。”

顾衿向来清冷的声线里,裹挟着丝丝哑意。

他分明忍得辛苦,眼尾处都是一片薄红,艳如海棠。身躯也不太能站直。

让一个向来冷淡自恃的人失态至此,可见是下了不少的药。

陆怀归忽然问他:“罚什么?”

顾衿沉默下去,似乎是在回想,最后又摇头说:“不记得了,应该是关禁闭五天吧。”

陆怀归微微张唇,抬起手,故意在顾衿的胸膛游移打转。

顾衿的呼吸骤然变得急促起来,扣住了陆怀归作乱的手。

“殿下,是不是忍得很辛苦啊?”陆怀归一边说,一边将匕首又往外抽出半寸,“是不是很想和我……”

他话未说完,顾衿忽然松开他,摇晃着身躯走向院外。

春庭还在外面候着,见顾衿出来又上前道:“殿下,您——”

“去打半桶冷水。”

春庭一顿,“这有损您的圣体,况且这么冷的天气……”

不待她说完,顾衿已经拂开她,兀自走远。

“殿下,殿下……”春庭连忙跟上去,扶着他,“您要去哪儿啊?”

顾衿沉默不语,春庭生怕他又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来,只好亦步亦趋地跟在顾衿身侧。

这叫什么事儿?一般这种情形,难道不是去找太子妃行敦伦之礼吗?

怎么到了顾衿这里,就不愿意了呢?

还未走出偏院,陆怀归就已经追上来,轻声道:“春庭姐姐,我来扶殿下吧。”

春庭闻言,看了看陆怀归,又看了看顾衿。

顾衿神色依旧不太好,身躯是滚烫的,春庭扶着他时,都能透过衣料感受到他异于平日的体温。

许是太难受,他连话都说不出,只是眸光不甚清明地朝陆怀归望去,又迟滞地敛眸。

手臂被陆怀归很轻地握住,他垂眼凝视片刻,倒也没甩开。

反而任由着,体温也因这微末的触碰猝然升高,手背青筋暴起,指骨泛白。

*

在陆怀归的搀扶下,顾衿来到了浴池。

夜半更深,侍女们都已经歇下了。

阁中空寂,浴池里的水也是冷的,幽幽泛着冷气。

“去关门。”

陆怀归微微颔首,松开手,转身去阖门。

门阖上的瞬间,他听到扑通一声。

再转身时,顾衿已经背对他,和衣浸在浴池中,搭在浴池边沿的手颤了颤,旋即又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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