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1 / 1)
“滴答…滴答…”鲜血一滴一滴砸在地上,林苔的意识逐渐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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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顾行云,是洛桑联邦国家实验室Ω-源植统合计划的副主任,也是“向量化意识”理论、“源植”理论的第一作者。
清晨,我从浅眠中醒来,房间笼罩在黎明前的微光中。一束晨曦透过未拉严的窗帘,在地板上投下斜斜的亮痕。床头闹钟显示6:05,比平日早起了半小时——今天不同寻常。我慢慢坐起身,脑中还有些许朦朧,但期待与紧张交织的感觉很快让我彻底清醒。
今天要把我的完整神经向量压进α-13號种子,我们已经为了这个实验准备了很多年。
起床后,我熟练地叠好被子,一如既往的整齐。一丝不苟地完成这些细节,仿佛也理顺了我的心绪。房间陈设简单,和往常一样安静有序。
洗漱间隙,我看著镜中的自己,眼底泛著兴奋的光。我深吸一口气,让清凉空气充盈肺腔,再慢慢吐出。每逢重要时刻,我都用深呼吸平復內心。今天,我格外需要这种习惯来提醒自己:要冷静,从容地迎接接下来的挑战。
早餐很简单:燕麦粥配一片全麦麵包。平时我偶尔会冲一杯黑咖啡,但今天刻意没有喝——避免刺激,保持感官的纯净。我细细咀嚼著早餐,穀物的香气在口中瀰漫,让心绪更加平稳。用这样平常的滋味为即將到来的非常之事奠定基础,这种感觉很踏实。餐后,我將碗碟洗净並整齐地收好,然后背起放在玄关处的背包,確认证件和笔记本都带齐。
出门前,我最后检查了一遍窗户和电源是否关闭。锁门时“咔噠”一声轻响在安静的楼道格外清晰。锁好门后,我快步下楼,走入晨曦。
清晨的街道沐浴在初升的阳光里,空气中透著一丝清凉。我沿著熟悉的路线朝学校方向走去。拐角处,常去的那家咖啡馆已经开门,门外的黑板上用彩色粉笔写著今日的特调饮品。一阵现磨咖啡的香气隨风飘来,让人精神一振。透过玻璃窗,我望见店员正嫻熟地操作咖啡机,奶白色的蒸汽在空气中裊裊升腾。一名学生正站在柜檯前等候咖啡。我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在经过时深吸了一口那馥郁的香气,然后继续前行。今天註定与平常不同,我无暇在此流连。
通过校园侧门踏入校內时,映入眼帘的是清晨恬静的学府景象。梧桐佇立在林荫道两旁,晨风拂过树梢,沙沙作响,斑驳的日影在地上摇曳。三三两两的学生沿小道走向各自的教学楼,偶有自行车从身旁驶过。平日再寻常不过的校园清晨,在今天看来却格外动人。我放缓脚步,將眼前这一幕尽收心底,仿佛这些寻常景色能为我增添几分踏实与勇气。
穿过绿树掩映的小径,远远望见一道围栏和蓝底白字的標牌,標明国家重点实验室所在地。几栋实验楼外墙覆著银灰色金属板,大片玻璃反射著晨光,风格与周围的红砖教学楼迥然不同。入口处的铁柵栏门边,站著两名身著制服的保安。我走上前,从口袋掏出工作证在门侧刷了一下。“滴”的一声轻响后,电子锁应声打开。保安认出了我,朝我点头致意。我礼貌地点头致谢,跨入了实验区。
进入实验区,身后的校园喧囂仿佛被隔绝在另一重世界之外。眼前笔直的道路两旁是修剪齐整的草坪和几栋低矮的实验楼,每栋楼门口都设有门禁系统。此刻四周静謐,偶有身穿实验服的研究人员快步走过,神色专注、行色匆匆,与方才校园的悠閒截然不同。我顺著道路径直走向3號实验楼,只觉得每一步都格外郑重,仿佛正迈入一座科学圣殿的前庭,心中不由自主地肃然起敬。
推开3號实验楼厚重的玻璃门,走廊里的白炽灯光映照在一尘不染的地板上。我径直来到我们实验室区域的门前,刷卡进入。走进明亮的开放式实验区,只见已有同事在各自工位上忙碌,他们抬头向我点头示意。我略一点头,径直穿过大厅,透过內侧玻璃望向主实验室:里面设备已通电,指示灯规律闪烁,沈教授正与技术员小刘低声交谈。
我放下背包,抽出资料再次快速核对一遍无误,然后深吸一口气,朝主实验室走去。门上掛著“高危实验进行中,禁止无关人员进入”的警示牌。我按下门边的联络按钮,玻璃门隨即滑开一条缝隙。小刘探出头来,见是我便打开门:“顾主任,早。”他压低声音问候道。我微笑著点点头,同样轻声问:“早,大家都准备好了吧?”小刘露出一丝轻鬆的笑意:“一切就绪,就等您了。”我踏进实验室,在入口处拿起一件浅蓝色的无尘实验服穿上,拉好拉链。防静电布料贴合身躯,这穿戴动作仿佛一种仪式,让我立即进入庄重状態。
沈教授转过身,向我微微一笑:“行云,准备好了?”他的语气温和而充满期待。我点头答道:“准备好了,老师。”儘管心跳加快了一拍,但我仍儘量让声音保持平稳。技术员们继续埋头进行最后的检查调试。我环视操作间,房间不算大,却布满了各类先进仪器:中央摆放著一张特製的实验床,旁侧是主控电脑和监测设备,银色支架上悬掛著一排环绕扬声器;正对实验床的天板上安装著半球形全息投影仪;四周墙壁嵌有吸音板和光学传感器,以最大限度地隔绝外部干扰。
按照流程,我来到实验床边坐下,儘量放鬆身体,隨后躺下。冰凉的白色一次性床单贴在身下,我將头轻轻卡入床头的凹槽,双眼直视著天板上的投影仪。小刘和另一位助手麻利地为我连接各项监测装置:將心率传感带束在胸前,血氧夹夹在左手食指上,又在额头和头皮固定好数枚脑电电极。凉意透过电极胶垫传来,我的余光瞥见几缕导线顺著床沿延伸到一旁的主控设备,將我与那台庞然大物连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