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 / 2)
人的理智真是有限的。甚至动作,会比神思反应更快。
哐啷几声,他便已不在我怀里了。他被我锁住手腕一力按倒在案几上,砚台墨笔撞落一地,他背后躺的一副竹简便是今日所讲,太史公《史记》的摹本。
这是我每日上朝时都想过要做的事,同时每一天我都克制着自己,不要这样,莫吓到他。
终于还是做出来了。
第17章 说爱
果然和想象的一样,他本就束得不紧的衣襟会被推散开,肩颈到胸膛一览无余,是和他那素绢团扇一般的纤薄的白。好像都不用咬,吻重便了会留痕,捏重了甚至会掰坏。
朝上乱想时,我接下来是要做什么来着?
缓慢探索,温柔攫取?
或者恶狠狠地将他掰开撕碎,让他的嘴再不敢整日在我耳边说这种勾人话,以后只能哭叫和求饶?
我按着云何欢,一时不知该如何继续,僵了片刻,他又将一缕热气哈在我鼻尖:“太傅……”
我知道要作甚了。
我微微低头,吻上。
这是我第一次尝试亲吻。这不是什么稀罕的第一次,南风馆那些断袖早尝过不知多少人,我这样的,反倒算是断袖之耻。原来是这样触感,是这种让人迷醉的柔软。
我再往里尝试,他牙关很松,我很容易便碰到了他的另一种柔软。那又与嘴唇不同,是湿热的,主动的,试图与我缠绕的。我睁目看他眼睛,那一双桃花已快张不开,被雾蒙了、被水浸了,尽是探不清的迷离,眼尾牵着情丝。
但尝尝即可,不可继续。就这样,太草率了。
我脱开他唇舌,错肩抱着他,再一手替他托着脑袋,免得他被硌着。
缓很久后,我才能开口:“殿下总是不正经学书,苏秦合纵听不进去,嫪毐乱政倒记得清楚。”
云何欢歪了两下脑袋,胸口起伏尚急促着,带着气音的俏声在我耳侧:“那太傅……这么难拿下,又是什么原因呢?总不能是我太难看,吸引不了太傅?”
不是。是你太好,好得不真实。因此我不想这么草率又肤浅地得到你。
我道:“殿下这样,想必也看不进去书了,今日就学到此吧。我们去床上,臣想在床头枕畔与殿下聊聊天。”
我这话,云何欢听前半截时眼睛发光,到后半截立刻暗淡下去:“躺下,聊天?”
我拢了拢他头发:“就聊天。”
不仅就聊天,为保证就聊天的环境,我又将那圆柱被子搁中间来,供云何欢跨腿搂着,让他有东西抱的同时与我保持距离。
他半趴着被子对我探出脑袋:“秦太傅,我错了,这个转轮的要求是太高了点,我不应拿这个逗你。我说得太过分,我道歉,快别让我抱这玩意了。”
虽说我觉得他这话不像道歉、像又隐含了一层歧义诱我,然该话题我谢绝继续,我想跟他聊些别的。
我问:“殿下听了雾谭的过去,就没想过要了解臣的身世?”
云何欢愣了一愣,卷着圆柱被子挪近:“难道秦太傅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世秘密?”
我便从很久很久以前开讲了:“臣的父母,是西凉临近中原一个小镇上的杂货商贩,他们均非贵胄,每日为生计奔波。臣父亲时常外出采购,数月不归,他们因而聚少离多。他们没有读过书,望臣成才,便送臣入学塾,还尽力为臣购书来看。”
他还期待着秘密:“之后呢?”
“之后,他们双双在我十三岁那年的大疫中离世了。”我注视着他的眼,语气尽量淡然,“先是父亲染恙,母亲一人闭门照顾他,把我都关在外面,结果便是他们一并染上时疫。他们去后,我行走多方求学和谋求出路,最终选了云藏这,将所有银钱奉出,才换来月旦评上排末尾上场的资格。”
云何欢紧皱眉头,似听得不大满意。
我瞅着他微微下弯的唇角,看他又吃瘪,觉得挺满意:“不然殿下以为,臣的身世会如何手眼通天?世族私生在外的遗珠,或是异国流落中原的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