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2)
我抽出案上影卫事先放好的密信,展阅。
之前四日,都是大皇子二皇子的人就应缓缓推行还是激进推行新政反复争吵,无甚看点。
今日却出了大事。
云知规出列劝谏云藏,自陈自己先前观点错误,要求立刻停止推行新政。因他这两日亲自去京郊微服私访,发现了许多低品官吏借此中饱私囊、阳奉阴违、敲诈勒索之事,且屡禁不止。他居然也和我一样意识到,对天下百姓而言,现在不是改革的好时机。
但新政此事上,云藏是偏向二皇子的激进之策的。
于是云知规在朝上被当场训斥,和我一样扔回家里蹲着了。
第19章 待雪
我虽开不了卧房门,但我让去送热水进去供云何欢沐浴用的下人开得了。再等到子时,估计云何欢自己处理怎么着都该处理够了,我先在隔壁屋将自己洗涮干净,再去敲自己卧房房门。总算,成功敲开。
开门一瞧,眼神坚定,里衣衣裳端正,肩膀全捂严实着,没错,是一副处理够了的模样。
我拿起密信:“臣要给殿下加课。”
云何欢不言,只是合门扉。我赶忙插一脚进去,道:“课短,就几句话,床头聊聊即可,殿下不必担忧。”
于是我们回到了床头聊天最标准的姿势,他抱着圆柱被子,我瞧着他。就是这回他没再问什么时候能将圆柱挪开抱我,令人感到少许伤心。
我拎着密信开门见山:“这是臣让人传回来的朝上动向。”
我将云知规遭训斥的前因后果与他讲遍,云何欢仰着脑袋高兴起来:“他也被父皇讨厌了么,他活该,早就该有这么一天了。”
他对云知规的恶意总是十分地满,比我这政敌更甚。按理说云知规曾把他收留在府中,有几分好意,他不应如此。但上回他就不肯说清缘由,天家兄弟之间的事情,怕也是不好问。
我道:“没有这样简单。臣的计划是待新政出现不可挽回的问题后,支持新政的大殿下和二殿下将遭冷待,那么臣便可借此带殿下入局。如今大殿下与臣做了相同的选择,即便并非和臣一般出于争权夺势,之后新政出错,他也将成为可起复的一角,与臣作对。”
云何欢眨眼:“我没懂……秦太傅,你为何认为新政不能成事?你的计划都是建立在这个前提上的吗?”
我无奈:“天底下没有计划可以算无遗漏,臣只认为有很大可能。另外,谁让殿下不认真听长平之战,其实是一样道理。”
他低头思索片刻,还是摇头。
我只能抚一抚他头发:“罢了,殿下只管依靠臣,臣会为殿下铺平前路。便是臣的计划有缺漏,臣也会拼尽全力为殿下补上。”
他一时没反应,我也觉得此话过于空泛,向下伸出手去,托住他拱在圆柱被子上的脚尖:“殿下的脚纤弱柔软,只手可握,臣十分怜惜,所以臣不会让任何一颗石子,硌到殿下的脚。”
这下云何欢有反应了,蜷起脚尖后缩:“噫,秦太傅你好像个登徒子。”
我真诚道:“臣只登殿下床榻,旁人床榻都没肖想过,是以不能这样算。”
云何欢轻呵一声,卷紧圆柱被子不放:“晚啦秦太傅,我现在没这兴趣了。”
我道:“那就睡觉,臣与殿下正好各自睡清净些。”
之后我仰面闭目,他也没了声。但我静等。
果然未过多久,身旁窸窸窣窣,一双爪子摸来,搂住我胳膊,身子再跟着蹭近,挨在我旁边。再过小会,腿也搭了上来。我静待到了想要的动静,终于安然入眠。
又过两日,我正在院亭中搂着云何欢,试图第三次教他理清楚长平之战始末,理着理着没忍住抱着亲了两口,这悱恻缠绵不该被打搅的时候,下人来报了两件事。
一件是曹大鸿胪等三位本太傅之前的、已投靠云知规的党羽,今日找上门来,想求见本太傅,正在府外站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