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1 / 2)

我不管不顾,发了狠地握住他、欺负他,问他对我的喜欢就是这种态度,问他不愿学书是不是打算使唤我给他做一辈子苦力、将我的心血都榨干,问他,如果臣将来没法再辅佐陛下,陛下却还什么都没学会,等到那时候,陛下该怎么办?

我的问,他除却喉中勉强溢出咿咿呀呀的响,一个字都答不了。

直到他昏过去没了动静。

我才疯够。

即便我给他清理得及时、太医也叫来得及时,到第二日早晨,云何欢还是迷迷糊糊地发起热来。

床被床帐已通通换过,没有了刺鼻的血腥味。我坐在床头,将云何欢搂在怀中。无人敢对发生了何事有微词,太医低头,只管朝我递外用的几种膏药和跟寺人嘱咐开方。

外用的涂了,内服的喂了,暂时没有更多事能做,我才仔细问太医,陛下几时能醒,额上发热会否是不好的预兆。

太医埋脸更深,道:“太、太傅大人,万幸您处理得及时,没到最坏的情况。陛下发热是因先前风寒刚愈便反复受伤,才又犯起来。这不严重,好生温养两日,就能消下去。”

我松下口气:“那就好。”

太阳琢磨着又道:“但陛下……至少一月之内,绝不能再有任何劳顿,每日定时必得用药,多用流食。陛下体格本就瘦弱,脑中痼疾难愈,再出现什么,恐要伤及根本了。”

这委婉话是说给我听的。我颔首:“多谢提醒,我明白。”

太医走后,我叫人搬来许多床云被,叠起来摆好形状,做云何欢趴睡着能舒服的软垫。我有政务处理,不能将他一直抱着。然今日我也不打算去尚书台,而是让人去尚书台将一车的奏呈拉来,就在龙床边支了张几,来批阅。

他累得厉害,一整日都没醒。幸而偶尔会呢喃些梦话,叫人晓得他只是借着那顿昏睡着了。

他呢喃我的名字。

我应一应,他就不再念,啧吧嘴,继续睡。

可他在梦中,还会喊疼,好疼。

这时我应他,他反而悚然,浑身发起抖来,紧锁的眉如何都抚不平,要很久才能缓下。

晚间给他上第三回药后,我听见檐上有几声故意重踩的响,便出门去。

在个没有内侍的角落,雾谭跳了下来,直接递给我装满汤药的水壶,并抄起手臂盯着我,好像不打算走。

以前他跳进皇宫还遮掩遮掩,如今禁军归他,想跳就跳,让人无奈。

他一直看着,我拖不得,只得当他的面,将其一口干下。

我喝到最后有些呛,毕竟这不是什么好喝的东西。雾谭接回水壶,幽幽道:“干脆直接让宫里太医给你瞧,开的养身药方更佳。还免我每日这顿跑。”

“宫里看病要造册,我不想。”我感叹,“我喝药,何欢也受伤上药喝药,雾谭你看,现在我把我们两个都弄成病秧子了。”

雾谭挑起一边眉:“受伤?你心肝你每日养着,怎么受的伤?”

我掩嘴。雾谭脸色一拧,振衣就要立马上屋顶走,我将他拽住:“等等。雾谭,我有些心事,你陪我聊聊吧。”

我简直不知道自己近日在做什么。我感觉自己真是要疯了。

时隔不知多久,我终于又想起找雾谭谈心。终究他是我最能无条件信任的人。

第58章 如梦

我让雾谭把我夹胳膊里,带到了宫殿屋顶,一同坐下。

我手支在膝上,捂住头:“雾谭,我有点不晓得该怎么办了。”

雾谭脸别到旁边:“我的建议你从来不听,天天往南墙上撞,现在来问我怎么办。”

我说:“他现在,疯了,不记得了,却开始喜欢我了。无论我如何待他,他都……为什么会这样?他过去亲口承认,对我唯有利用。”顿了顿又说,“雾谭,我真是很想恨他,可我发现跟他计较任何事都没有意义。”

雾谭感叹了一口长气,似极度疲惫,又尽力提劲:“那我问你,如若你的三殿下明日便可恢复记忆,你到底是希望他想起来,还是不希望?”

我苦笑:“你问得奇怪。这又非我能把握的。”

他定定看我:“只是个假设。如若明日,他能恢复,你便可理所当然地找他算账,无须再被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疯子捏得心软;如若他记不起,以后就这鬼样子,满心只有你一人,你觉得计较没意义,那也可以不再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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